曲阳山森林。
葱葱郁郁的树冠遮挡住了苍穹,流光似的的阳光直泄而下。
时不时的暗器和异兽侵袭,虽然很容易应付,但蚊子多了也起包。
后来,叶柳也厌恶了这样的小打小闹,她干脆又让毕方放了一把火,把森林又烧了一遍。
哪知道烧过的树木很快长了出来,并且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长到了原本的几百米高……
“不对劲,是不是?”叶柳问向了身侧的康家健,而康家健则肯定点头。
他向来很少发表意见,只是在叶柳需要意见时,再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里很假。”康家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死气沉沉的无趣,就连那些暗器和异兽也带着死板和呆滞,所以才那么好对付。
“我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大笼子,而里面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模型。”叶柳点头。
而被困在这里面的他们,可能是唯三的活物。
“天要黑了,我们明天一早再来研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好吗?”叶柳一边随手杀了两只异兽,一边向康家健询问道。
“妈妈,就去我之前的那个山洞吧,那里很安全。”一旁的萧铭听见妈妈的话,连忙抢着说道。
“那就去那里吧。”康家健摸了摸萧铭的头,顺从了他的心意。
既然康家健都这么说了,叶柳也只能点头。
萧铭见妈妈同意,一脸开心,做开路前锋走在了前头。
“你知道那是谁了吗?”康家健看着蹦跶在前方的萧铭,问向叶柳。
之前,康家健在那个发现萧铭的山洞里,还闻到了第二个人的气味。
“我猜到了一个人,但现在还不好说。”叶柳抿嘴答道,她没有再过多的解释,是因为康家健前世并没有参与她的生活,对艾翔的了解也不多。
而且具体是不是,还得见到真人再说。
叶柳看着前方的儿子,不由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情,都不会告诉她了。
这种稚子离巢的心情,让叶柳心中颇为复杂。
“兴许你母亲以前也有过你这样的心情,你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她的身边。”康家健听见叶柳的叹息,低声抚慰。
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叶柳顺着康家健的思路一想,心情真的通顺了不少,连脸颊梨涡都不由浅现。
那口谢谢都快要顺着嘴边流出来了,可又被叶柳压抑住。
怎么办,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她欠他的只会越来越多……
深夜时分,萧铭照例窝在康家健暖暖的怀里睡觉,而叶柳则远远地睡在另一个角落,两方泾渭分明。
虽然末日之中不乏共妻共夫的事情,并且大多视道德羞耻为无物,但叶柳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男女有别。
是对康家健的尊重,是自己的尊重,抑或是对萧谷诚的尊重?
半梦半醒中,萧铭好像听到某一种虫鸣,原本森林中有虫鸣很正常的,可他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那虫鸣声,好似是在故意呼唤自己。
萧铭心头一动,于是他轻抬开康叔叔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想出去看看。
“怎么了?”在萧铭动作时,康家健立即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康叔叔,我要尿尿。”
“我陪你去。”康家健替萧铭披上小衣,也要起身。
因为怕惊扰到叶柳的睡眠,所以康家健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小。
其实叶柳在康家健出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她只有没有睁眼而已。
自从萧谷诚走后,她就算是在舒适的室内也很少睡好,更别在这样的郊外,需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心。
“安了,安了,我自己可以的。康叔叔你不要陪我了,你看着我,我会尿不出来的。”
“那不要走远,察觉不对劲就大叫。”见萧铭很坚持,康家健只得嘱咐道。
“嗯嗯,好。”萧铭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而在萧铭离开后,叶柳立即睁开了眼,和康家健两眼相对。
小孩子冲着大人撒谎时,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殊不知所有的事情都被大人看在眼里。
山洞之外,萧铭循着虫鸣声找去,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可萧铭东望西望,都没有在森林之内看到人,不由有些失望。他也不敢走远了,怕离开妈妈和康叔叔的保护范围。
而就在萧铭想要转身回到山洞之时,虫鸣突然消失了,还有个人从他跟前的大树上跳下来。
“哇,哥哥,真的是你?”萧铭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漂亮哥哥。
金翔一袭白衣,那容颜俊美得如同妖孽,白衣飘飘绝世公子不过如此。
“听见声音就出来,不怕我害你吗?”金翔在不知不觉中也被萧铭的喜悦所感染。
“反正我打不过哥哥你,要害的话你早就害了。”萧铭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
萧铭这缺心眼的模样,不像萧谷诚不像叶柳,也不知道像谁,兴许是幼年生活太过美好,所以内心才能没有一丝阴霾。
金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铭,想着,童年决定人生这句话还真没错,难道自己那么多阴暗思想,那么多算计。
而就在这时,金翔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类似于踩松叶的碎响……
“谁?”金翔眯眼低叫,手势已经开始变化。
立即的,叶柳和康家健的身形从树后闪现了出来。
那身碎响是叶柳故意发出来的。
她看着不远处的修长少年,哑然无言。
看着曾经因自己而死的少年又站在自己面前,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叶柳凝神,感受了一下金翔的能力,不错啊,比前世强得多。
萧铭连忙扑向叶柳,口里叫着,“妈妈,康叔叔,你们不要伤害哥哥,他没有伤害我。”
叶柳搂住儿子,凝视金翔,没有动作。
而金翔冷笑一声,随即他就旋身从叶柳、康家健和萧铭的面前凭空消失。
“铭儿,妈妈可能知道怎么出去了。”叶柳的眸底泄出流光。
她正是从金翔刚刚离开的身姿中发现了蹊跷。
不知道,金翔是不是故意把这个方法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