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雪花漫天飞舞，而厚厚雪地一人一花正对峙着。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快点回忆一下，有没有第三种办法？”萧谷诚朝着五彩石竹嘶声怒吼。
    他不甘心就这样顺从天道，不愿意就这样和她分离……还有好多话没和她说，还有好多事没和她做……
    “……”五彩石竹一动不动地承受着萧谷诚的怒火炮轰。
    ……
    ……又五分钟过去了。
    可萧谷诚连走近叶柳都不敢，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嗜血本能。
    “柳儿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故事，”萧谷诚突然忆起在前往秦州时，萧铭硬是半夜乘着毕方而来，他和叶柳之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那时候，叶柳为了说服他让铭儿留下，给他讲了一个梦中故事。
    “她跟我说，她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她爱过一个男人，她被那个男人伤害过的……”萧谷诚把那天晚上叶柳说过的话告诉五彩石竹。
    “她说她没办法抹灭那个男人的好，也没有忘却那个男人的坏。她说那个男人总是使他处于想爱又不敢爱的边缘……她说了很多。”
    ……叶柳曾经那些话又无比清晰地浮上了萧谷诚的脑中。当时听到那番话时，他懵懵懂懂；可到了今日，他突然什么都懂了，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我曾经没有想透，可我如今明白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我。”萧谷诚精疲力尽说道，他抹了一把脸，血痕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纵横。
    他犹记得，她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畔述说着，诚哥，不要负我，我什么都不怕，我只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她不断地把自己的不安告诉他，让他明白她的心。
    虽然没在一起前，她对他多有冷淡；可在他们真正确认关系后，她一起在努力地信任他，爱护他，关心他……
    她很努力地做好女朋友，后来就是妻子，母亲，她一直都很努力。就算他们夫妻之间或许有些摩擦和龌龊，可他们还是尽量去相互体谅，相互去交流。
    原来那些美好的日子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触之及破。
    “呵呵，原来人真的可以预知前事，她在很久以前做过一个梦，竟然把我们的未来都预知了。”萧谷诚想扯动嘴角，却发现连勾动一下都做不到。
    “她应该早就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是我，所以在末日初期，她才拼命地避开我。可是我这个混蛋，我缠着她。她到哪里，我到哪里。我利用她母亲，利用易叔，利用不断的大小事情，我让她脱不开身，我把她捆住了。”
    “我是个畜生。她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畜生，我不是人，我……我害惨了她。”
    当萧谷诚陷入苦痛中叨叨自语时，五彩石竹始终沉默地听着。在它褪去那层高傲的表皮后，它也不过是个朵花而已，一朵善于聆听的花儿。
    但过了一会儿，在萧谷诚稍有停顿时，五彩石竹也开口，“萧谷诚，让吾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沉下心，请听懂这个故事。”五彩石竹又道。
    但在这个时候，让萧谷诚沉心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思绪汹涌翻滚，只恨不得灵光一闪，脑海中倏地冒出个两全法。
    紧跟着，五彩石竹平静地述说起来。
    “在千亿年前，莽荒大陆上有个女孩。她幼年失亲，命途坎坷，从小是被自己师父养大。
    从她有记忆起，身边就只有她的师父和师兄。
    他们居住在破败的屋宇之内，每日粗茶淡饭。不过就算如此，小女孩也对这样的日子很满足。
    因为她的师父很宠溺她，不管她做错什么事，她的师父都不会责备她；不管她提出多么奇异的要求，她的师父都会尽量去满足她……
    她的师兄虽然对她严苛些，但会教导她读书识字，也会要求她姿态尽量淑女……”
    见萧谷诚的视线始终黏在不远处的叶柳身上，五彩石竹提醒道：“这样的师徒关系很奇怪是不是？不要急，听吾慢慢说完。叶柳多年修行，生命力旺盛，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当你听完了这个故事，你才能听从自己的内心，做出真正的选择。”
    萧谷诚听到这话，只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五彩石竹的话中。
    五彩石竹道：“吾虽然没提过，但你应该意识到了。在千亿年前，大陆灵气充沛，修真横行。
    但修真并不是那么纯粹的无欲无求，他们要争地盘，要争宝器，要争各式各样的资源。在这一点上，其实修真者和普通人是别无二致的，只是修真者活得更长久，身怀着令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力量，普通人见到高能的修真者还需跪地朝拜。
    女孩的师父就是一名修真者，只不过资质平平。
    女孩一直被师父放养长大，虽没被教导任何技能，但却胜在无忧无虑，快乐自在。
    可是在女孩十六岁的时候，她的师父突然告诉她，他给她许过一门亲。
    女孩不敢相信，向来疼爱她的师父会把她嫁给一个陌生人，并且之前没有露过一点口风。
    但是她的师父告诉她，她的未婚夫来自于轩辕康族，年轻稳重，并且将会是康族的未来族长，他们之间是金玉良缘，姻缘前定。
    康族在当时是赫赫有名的修真大族，宝器资源享之不尽。族内三十六位长老更是能力高强，本事各异。
    康族驰骋大陆，风光无二。
    而女孩的师父不过是普通的修真者而已，因资质所限，能力早已停滞。
    如果女孩嫁过去，那么他们师徒三人就会跟着享用那些用之不竭的资源。
    这门亲事，是女孩高攀了。
    师父又告诉女孩，她的未婚夫其实来过家里好几次，也见过她。确实是因为真心喜欢她，才会想要娶她为妻。
    可女孩还是不愿意，她没见过对方，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样交付出去。于是她独自启程去轩辕康族，想要见见自己传说中的未婚夫，如果没有真心爱慕对方，她想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