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总共就只有八只能用的蛊虫，没有后续的补充，用一只就少一只。仅剩下七只了，不能再有任何的浪费。
    刘青末同我是一样的想法，他把还留有半条命的蜥蜴选了几只比较肥大的，放在了盒子里面。
    我看着刘青末的举动，心里多少有点没底，“咱们现在就行动吗？会不会还是有点仓促了？”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准备做的还不够，但对面的人也是一样。等他们收到所有的蛊虫全军覆没的消息，马上就会派出更厉害的虫降过来，与其被迫的疲于应战，还不如激进出手，把对面的破绽找出来。”
    刘青末这趟回来，怎么人忽然变得这么激进了？跟以前事不关己得过且过的样子很不一样。
    难道面对两条性命，刘青末真的是转性了？不管怎么样，刘青末愿意积极的帮助秦子成父女总归是好事。
    巫蛊这方面的经验我不如刘青末，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行，都听你的。盒子里放着这些蜥蜴，你是打算利用它们把幕后那些人的下落给找出来吧？”
    “没错。”简单的应了我一句，刘青末下手也是够狠的，他找来一个捣药的石杵，直接落手把盒子里面还没彻底断气的蜥蜴们捣的一团稀碎。
    那血肉碎裂变成肉酱的声音听的我耳膜都像粘了一层血糊糊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以手段来说，我真觉得我这们这次看起来才像是反派。”我扭开了头，不太想看见盒子里那一团模糊的惨状。
    “对面用的是什么手段，被他们得逞了，会有更多的人死的比这还要惨。一群冷血的爬虫而已，现下也全都被炼成了有毒的工具，你当它们是工具就好，没什么好同情的。”
    刘青末面无表情的把未死的蜥蜴尽数碾碎之后，擦了擦手上被溅染上的血沫子，“你最近的感情也比从前丰富了许多，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这点不用我再说了吧？”
    “明白，明白。”我忍不住叹气，有些道理说是一回事，真要实际去操作，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我站在刘青末的身边，看着他用毛笔蘸着浅红色混着粗糙鳞片的血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画着某种图案。
    图案汇绘制成功之后，一团浅红的仿佛光球一般的东西，从图案的中心慢慢的飘了起来。
    它自己慢悠悠的绕了几圈之后，仿佛生出了自我意识一般，顺着门口就飘出去了。
    刘青末在地上画的是集魂阵，这种阵法可以将刚死的生灵残存下来的一点意识全部都集中起来。
    这些仿佛是生魂又不是生魂的东西会顺着生前的意识，回到它们最熟悉，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只要路上不被懂行的人发现拦截下来，这团幽魂最终会飘到它最想去的地方。
    我跟刘青末只要跟紧了这团影子，直到追到那些人的老巢就可以了。
    现在外面的太阳正大，那团淡红色的影子被阳光一晒，它贴着黄棕的地面慢慢的飘动着，不仔细观察更是难以分辨。
    我跟刘青末靠着四条腿，跟着这团影子，活活从市中心走到了郊区中的郊区。
    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那团作为信号的影子越飘越慢，来到一片泥土地的时候，像滴水珠似的，落在了地上渗透进去，就不见了。
    “这就是目的地了吗？”我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疼的双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眼前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废弃的冶钢工厂。看那些房子建筑风化破损的样子，少说也该有二三十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了。
    周围就在很远的地方才有两三条供汽车通行的水泥路，拐进这里的部分道路，早就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
    我去过的一些贫穷到没有水泥路的小地方，人家也会把土路弄的平平整整的。哪像这里，除了坑就是包的，自行车在这里都举步艰难，真就只能靠着两条腿前进走路了。
    “ts市好歹是个市，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为了免去歧视农村乡镇的嫌疑，我把作为形容词的农村二字给咽了回去。
    “这不奇怪，ts市主要做的是资源矿产，总有些小厂子因为各种原因倒闭了。这些地方距离市区很远，没有开发利用的价值，也没有必要全都拆除干净夷为平地。选了这些废弃的小工厂当做巢穴，还算是有点眼光。”
    我不太赞成刘青末的看法，“要我说，大隐隐于市，真正有本事的人，能够将自己隐藏在热闹的芸芸众生之中。他们还要靠这种手段藏在这种地方，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要么……”
    “要么是什么？”见我停下来没有再说话，刘青末顺着追问了一句。
    我哼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半蹲在地上，拿了一根小木棍在过分松软的泥土上戳来戳去，“把老巢选在这里的第二种可能就是，为了能够更好更多的在周围布置下陷阱，防备敌人的围剿。”
    “还行，没傻到什么都看不出来。”刘青末满意的对我点点头，“那你就说说看，你所见到的防卫性的陷阱吧。”
    “首先，这里原本是工厂的地界，要在这里建造冶钢的场子，肯定不能选个地址松软容易塌陷的地方。已经接连几天都没有下雨了，正常来说地面早就应该硬的跟石头一样。但这里，你看，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都是松松软软的，泥土一戳就烂，还很湿润，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你觉得，这些不正常的地方都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表面的土层经常被人翻搅，或者有大量的蚯蚓在地下义务的松土。”我自己笑了一下，“冶钢厂的刚硬地质，怕是不能吸引蚯蚓来常驻的，我能想到的会在这么坚硬的地下穿山甲似的来回钻行搅动的东西，就是那些长了铁壳子的蜥蜴了。这些土壤下面，大概就是他们饲养那些蜥蜴的养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