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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这么一弄让王效明极为被动。手头兵力不多的王效明被他这一手弄的有些手忙脚乱。
    面对两难境地,王效明除了留下少量兵力交给唯一的经验丰富一些的孙文久指挥拖住那个进行清剿的日军大队之外,自己带着剩下的不到四百人的兵力,死死的卡住一个山头,试图拖住西山福太郎的脚步。
    第195章 被蒙住的西山福太郎
    随着天色一点点的变亮,王效明的阻击打的也越来越艰难。看着身边已经从三百多人急剧下降到不足四十人的散兵游勇,头上被掷弹筒打出的榴弹擦掉一块皮,因为急救包已经用光只能用裹腿草草包扎一下的王效明,望着已经彻底的平静下来的关门嘴子山方向,轻微叹息了一声。
    此时的王效明和他带领的这三十几个人,经过四个小时的恶战,弹药已经消耗干净。手头上的那几十枚曾经给日军重创的步兵定向雷已经消耗干净。
    王光宇调拨给他的三挺重机枪早已或是被日军掷弹筒给打成了零件,或是因为弹药消耗一空,而被自己炸毁。面对着弹尽援绝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以三百多由刚刚解救出来的战俘组成的散兵游勇打这种绝户仗,就是换了司令员来也不可能打的更好。以不足一个营的兵力,去与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日军联队作战,能拖延上四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摸着手中已经打光了子弹的这支自从在五军二师被缴获后,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快慢机,王效明狠了狠心,却终究没有舍得下心来将他砸烂。
    拉开手中早已经换上的三八式步枪的枪栓,压上从日军尸体上收集来的最后一排子弹。听着又一遍响起的炮声,王效明知道自己的最后时间到了。
    转过头看着这些经过彻夜激战,本就身体还未复原,全靠着与日军刻骨的仇恨才坚持下来的前战俘们,王效明微微苦涩的一笑道:“诸位老哥,对不住了。虽然咱们都是第一回见面,但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本来还想着能活下来,我和司令员、参谋长去说,将老哥几个都编进兄弟的部队,可惜没有机会了。不过到那边,总算还能一起打鬼子。来,再重新认识一遍。我叫王效明,东北抗日联军第二路军,吉东军区独立一师二团政治委员。”
    王效明的话音落下,一个只能依靠身边步枪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的人道:“说什么那兄弟。这些兄弟要不是被你们从鬼子的工地上救出来,就算不被鬼子活活的折磨死在那,等工程完工了,也会被鬼子给屠杀掉。”
    “从被俘的那一天起,咱们还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拿起枪打鬼子。在工地被折磨的时候,我们都曾想过,要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宁可战死。也不愿意在放下枪,被鬼子活活的折磨死。”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尽管很短暂,但心中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不管怎么说,老子是打鬼子战死的,不是被鬼子折磨死的。有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李何一,国军第三十二军少尉排长,山东人。今年三月在南昌会战中被俘。”
    李何一的话音落下,其他几十个人也都点了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原部队,还有自己的籍贯。而王效明则掏出笔记本一一的记清楚后,将笔记本装回挎包之后,连同自己早已经打光了子弹的那支快慢机,仔细的埋在一个弹坑之中。
    做完这一切,王效明再没有说上一句话。此时日军的炮击已经停下来了,他知道日军马上就要发起冲锋了。转过身,伏在一个弹坑中,端起手中的步枪借着清晨的晨曦瞄准了一个正向山上爬的日军士兵。
    见到王效明不再说话,其他的人也停止简短的含蓄,纷纷将手中的步枪架到各自找到的简易掩体的边上,瞄准了正在越过自己炮火制造的各种障碍,向上冲锋的日军。
    此时,王效明所在的这个不大的小山包,早已经被日军猛烈的炮火炸的面目全非。原本山上相对茂密的植被,早已经被日军的炮火一扫而空。山上到处都是被炸断的树木与弹坑,找一个单兵掩体还是很容易。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看着又一次冲上来的日军越来越近,“打”在大喊一声后,王效明手中的步枪第一个打响。快速的打光了手中最后一个弹夹后,王效明拔出最后一枚手榴弹,拔掉保险,照着面前的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一下后,投了出去。打光了仅有的弹药,王效明第一个端着步枪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还没有等他端着枪冲出这个临时充当掩体的弹坑时候,一阵子奇怪的嗖嗖声,从自己身后突然传了出来。随着这阵子奇怪的嗖嗖声,日军阵地上传来了密集而剧烈的爆炸声。
    正在发起冲锋,向山上努力攀爬的日军侧翼,也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正向山上冲锋的日军被侧翼突然出现的密集机枪火力扫倒了一片,剩下的日军不敢恋战,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山。
    看着山下日军阵地上密集的爆炸声,以及自己侧翼方向突然出现的密集机枪火力,王效明知道援军到了。激战了小半天加上一整夜的王效明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心情在突然放松的情况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弹坑边上死活是再也起不来了。
    直到见到从山脚下上来一群人中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后,王效明才勉强的用手中的步枪做支撑,站起身来。
    看着摇摇晃晃勉强站起身来,要向自己敬礼的王效明,杨震几步走上前,一把扶住他,制止了他敬礼的举动。而是自己站在他和他仅剩的三十多散兵的面前,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我代表总部感谢你们。正是你们的努力与牺牲,使得我们取得了能彻底的在三江地区站稳脚跟的决定性胜利。”
    说罢,杨震拍了拍王效明的肩膀道:“效明,你的事情我听光宇说了,不错,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这一仗打的精彩,太精彩了。”
    对于杨震话中发出的由衷赞赏,王效明却是摇头道:“司令员,这些没有什么可以表彰的。现在我们还有一支百余人的小部队,正在日军侧后方阻击一支对我们清剿的日军大队。他们都是解救出来的战俘,身体虚弱,弹药也没有多少。”
    “之前我听他们那个方向的枪声向东去了,我想他们为了减轻我们的压力一定将那个日军大队引开。他们带头的是关内十八集团军一个营政治教导员,也是战俘出身。司令员,我请求您派部队去接应他们一下。”
    听到他的请求,杨震笑了笑道:“他们已经回来了。那个人打这种阵地战可能不如你,但像这种敌进我退的游击战术可比你打的精。他带着那一百多个人将追击他们的日军大队引向了西边的沼泽地。他虽然不知道那边是沼泽地,但你留给他的王光宇的警卫班知道。”
    “他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长征老兵,怎么过沼泽地他有经验,知道要踩着草棵子走就没有事。他带的那些人按照他的经验,除了有些过度疲劳之外,基本上完好无缺的走了出来。”
    “可追击他们的那个日军大队就倒霉多了,整整一个大队陷进了那边一望无垠的沼泽地了,估计是出不来了。他们损失比你们可小得多。下去好好的休息吧,一会你们到了休息营地就见到他们了。”
    说罢,杨震一挥手,对着身边的张婷道:“张处长,你把他们都带回兴山要塞,好好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马车就在山下等着那。”
    听到杨震语气之中有些生分的以职务相称,张婷的小脸上一阵的黯然。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一个看护连掺着这些已经精疲力竭的人走下了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阵地。
    看着王效明在张婷搀扶下,蹒跚走下山去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后。杨震转过头,举起了望远镜,将视线转向了山下的战场之上。
    手头上已经是无兵可派的杨震这次拉开的架势与其说是救援,还不如说虚张声势。除了炮火之外,他并未投入大股部队进行反击。实际上手头除了一个只有两千多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之外,他也没有兵力可以投入。
    他可不想将补充团的还剩的两千多最多只是半拉架子的新兵投入到这个血肉磨坊之中。对于还有一个多联队兵力的日军,他知道就算将这两千多兵力全部投入进去,也无济于事。
    为了能将这些日军吓唬住,杨震集中了全部的炮火。除了携带的那个野炮营之外,甚至连刚刚编成的一个还在实验性质的火箭炮营,以及不多的火箭弹也全部带来了。
    而是这个只有六门十二管一百零七毫米火箭炮,炮弹也不多,只有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二百余发的火箭炮营,在战斗中,给日军带来的震撼力明显要大于那个炮弹充足的野炮营。
    这种听不到炮声,除了漫天的嗖嗖声。直到炮弹在自己头上、身边炸响才发现这种发出奇怪声音,屁股后边拖着长长火焰,直到打到你的脑袋上,你才知道他也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的东西,明显把一零四师团的官兵吓呆了。
    集结在公路上,成了这种散布面相对较大的武器最好杀伤对象的一零四师团,被这种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武器带来的伤亡,远远大于第一个吃螃蟹的第一师团。
    炮兵阵地、步兵集结地在二百发火箭弹的轰击之下损失惨重。集结在公路上的一个多大队除了一地残肢断臂之外,几乎没有几个人幸存下来。
    面对着对手出现的援军,以及给自己带来了巨大伤亡的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正在打量一把被守军临死砸烂的冲锋枪的西山福太郎少将,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该有的愤怒。他知道这场仗他们已经输了,而且可以说是输的是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先是关门嘴子山那边一零八联队的方向,枪炮声已经彻底的落幕。继而被自己派出去清剿那些该死老鼠的一个大队也已经失去联系。在这阵子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的一零四师团,面对对手新增援的拥有着数量众多的新式武器的援军,已经失去了一切可以取胜的机会。
    他不想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北满山区哪怕是在多呆上一分钟。撤退,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成了不仅仅是他,还有一零四师团所有在那阵子诡异的炮击之中幸存下来的官兵所有的,也是唯一的心思。
    将手中已经被砸的变形的冲锋枪交给身边,听到自己发布的撤退命令而一脸茫然,几乎有些不相信的一七零联队长古贺龙太郎大佐后,西山福太郎才慢悠悠的道:“关门嘴子山那边的枪炮声已经停息,迎接我们的不是一零八联队,而是对手新增援上来的援军。这个结果已经清晰的告诉我们一零八联队完了。”
    “从昨天下午二时,一零八联队与敌守军正式接触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二十个小时。一个可以击溃支那军整编师,甚至一个军的拥有三千之众的整编联队,居然在不到二十个小时,不,只有十八个小时便全军覆灭。这只能说明对手的战斗力,与支那军相比,至少在中上以上。”
    “而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手究竟有多少兵力,拥有什么武器装备。甚至就连一零八联队怎么被吃掉的,都不知道。这样的仗,还怎么打下去?”
    “帝国陆军一向以情报精准著称,可这次我们除了知道对手有至少有一个大队的一百五十毫米重榴弹炮,全套日式装备外,其他的一切却是茫然。”
    “可古贺君,你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出身,就在刚刚砸在我们脑袋顶上的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炮是帝国陆军装备的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应该有的威力吗?还有你手中的这种构造简单,但在近战之中却颇具威力的枪械,这些都是帝国陆军所没有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不是背后有苏俄的大量支援,就是自己已经有了可以生产新式武器的兵工厂。我不知道这两年关东军究竟丢了多少的东西,这支军队现在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但我只知道,这支军队将会是关东军最头疼的军队。他将会是关东军在满洲的统治最致命的威胁。对于这样一支组织严密,战斗欲望极其强烈,武器装备甚至可以用优良来形容的军队,关东军太大意了。”
    “打到现在我们已经尽力了,军心、士气皆已经低落到了谷底。如今对手的援军已经抵达,在打下去,结果很难预料。一零四师团已经内定明年全体回国复原。既然军部已经决定要打发我们回家,我们就不要在付出无谓的牺牲了。”
    第196章 杨震的送客行动
    对于西山福太郎想要撤退的念头,心有不甘的古贺龙太郎大佐有些迟疑的道:“旅团长阁下,关东军司令部给我们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兴山要塞。我们手头还有一个完整的联队没有投入使用,还有携带的大量决胜瓦斯没有使用。”
    “兴山要塞是帝国控制东北满地区,防御苏军进攻,保护帝国满蒙生命线的重要国防工事。无法收回将给帝国造成极大的损失。第四师团已经内定作为增援诺门罕战场,我们再一撤回去,关东军在东北满地区已经无其他部队可以执行收复任务。”
    “就算这支反满抗日武装吃掉我一零八联队,但以一零八联队强悍的战斗力和松野君的指挥能力来看,敌方的伤亡数目不会是一个小数字。正是我师团趁虚一鼓作气围而歼之的最好时机。”
    “我们这样撤回去,怎么向泽田茂中将以及关东军司令部交待?就算一零四师团已经内定回国复原,但我们连兴山要塞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撤回去,是不是很不合?少将阁下,别忘了就算师团中那些征召的预备役官兵要复原,可你我还需要继续在陆军中服役。”
    很明显古贺龙太郎并不打算就这样撤退。对于做梦都想带上少将军衔,却因为一零四师团已经内定集体复原,还以为自己的梦想泡汤了的古贺龙太郎很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只要在这股反满抗日武装收复兴山要塞这个帝国重要国防工事,对于他来说少将军衔将不再会遥不可及。现在打到距离兴山要塞南大门关门嘴子山极近的地方,虽说伤亡大了一点,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古贺龙太郎认为对手兵力已经极为空虚,之前那不过几百人的阻击兵力就可以看出来。就算对手来了两千多援军又如何?自己手头上可还是有一个整编的联队。更何况自己还携带了大量的毒气炮弹。
    在他看来,凭借皇军惯用的毒气开道战术,加上手中的一个完整联队,收复兴山要塞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个时候,让已经似乎看到少将军衔在向自己招手的古贺龙太郎撤退,他实在有些不愿意。
    听出了古贺龙太郎大佐并不想撤退,还想要继续打下去想法。对他心中真实意图很清楚的西山福太郎摇摇头道:“古贺君,我们的确需要向关东军司令部做一个交待。但这个交待,我想一零八联队的结局已经足够了。”
    “至于向泽田茂中将交待,我看大可不必。这支反满武装要是那么好打,他的第四师团身为皇军第一批组建的老资格师团为什么没有能剿灭不说,还被敌方吃掉了十一师团的四十四联队?”
    “还内调第四师团增援诺门罕战场?我不知道关东军司令部的参谋脑袋里面掺什么水了。放着就近的第二师团、第七师团这样的悍勇部队不调用,非要调这些大阪兵去增援诺门罕。难道就不怕这些人丢脸丢到国际上去?”
    “一个连一支游击队形势的反满武装都对付不了的师团,还能去与苏联人的飞机、重炮相对抗?关东军司令部和泽田茂中将就是太清楚他们第四师团的德性了,才将我们一零四师团调到佳木斯来接替这些大阪人。”
    “要是这支反满武装这么好打,这种建功立业的事情还能轮到我们这个特设师团来干?恐怕泽田茂中将早就抢过去了。古贺君,你想建功立业的想法,我支持,但捏柿子你也得看人。”
    “一零八联队现在已经彻底的失去联络,松野君现在恐怕去见天照大神了。而毛利乔君之前踩中地雷,丢掉了一条腿,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此次出击的三个联队长,就剩你自己还完好。”
    “我不想你在步他们的后尘,少将军衔没有带上,却丢了性命。你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三个联队长全部出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向师团长阁下交待了。而且三个联队长全部在一战中伤亡,这在皇军对支那作战之中可谓是破了记录。一零四师团将会成为皇军的笑柄。”
    “一零四师团本身就是由征召的第四师团预备役官兵组成的。其兵员虽然不是全部来自大阪,但却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来自那里。连续的伤亡,加上刚刚那阵子诡异的炮击,让这些大阪兵之前的悍勇已经消失余烬。在打下去,倒霉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有决胜瓦斯又能怎么样?对手可以缴获这么多的全套日式装备,其防毒面具还能少了?松野君不是在之前的报告中提起,在对手阵亡士兵的尸体上发现了大量完整的帝国制式防毒面具吗?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取胜手段。古贺君,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对于西山福太郎少将执意要撤,古贺龙太郎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西山福太郎此言并不虚。刚刚那阵子诡异炮击过后,自己部下的惊恐神情古贺龙太郎并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他知道这种新式武器的打击,让自己的部下军心、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若是自己固执的坚持打下去,弄不好还真的像少将阁下说的那样,自取其辱。经过短暂思考的古贺龙太郎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同意撤退。
    实际上在挨了一顿火箭炮击之后,对于这种威力强大,而且有些诡异的新式武器,一七零联队的官兵已经是心生恐惧,早就已经萌生了退意。只不过因为没有命令,还在勉强坚持着与对手新增的援军相互对峙着。
    当听到西山福太郎撤退的命令一传出,这些已经被打的有些心寒的日军官兵,撤退的速度可谓是创造了该联队的历史记录。来的时候,耗费了大半夜的时间才爬行到距离关内嘴子山已经不足五华里的地方。
    撤退的时候,仅仅两个小时不到,其先头部队便已经撤至了山口处。这些人撤退的速度之快,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他们甚至连来时留在因为驮马被卸下,而留在路上的高炮中队集体不见了都没有注意到。
    一七零联队的官兵没有注意到高射炮中队的消失,但不意味着西山福太郎少将与古贺龙太郎大佐没有注意到。那些笨重的高炮,在没有驮马的情况之下,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些炮兵也没有那个本事,用人力扛着那些重达六十公斤的高炮自行撤回兴山街。
    就在西山福太郎少将准备调派部队前去寻找失踪的高射炮中队的时候,一零七联队的行军队列后半部,突然传来这种高射炮密集射击时特有的炮声以及被击中官兵的惨叫声。听着熟悉而又密集的炮声与官兵发出的惨叫声,西山福太郎少将不由的一呆。
    如果说普通官兵不知道这种高炮发射的二十毫米高射炮弹打到人身上的结果,见到过这种高炮打靶的西山福太郎却是很清楚。他清楚的知道,这种高炮使用的二十毫米高炮弹打在人身上,足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撕裂成两半。
    队伍后方传来的惨叫声,强烈的震撼了一零七联队每一个官兵的心。直到炮声已经停止了又一会,卧倒在地的幸存官兵才在军官的踢打之下,胆战心惊的站起身来。看着一地已经被打成两截的尸体,本来还算平静的西山福太郎彻底的暴怒了:“这些该死的小偷。”
    六门帝国最新式的高炮丢失,对于西山福太郎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但这些调转过炮口的高炮给自己足足造成了一个中队伤亡,却是让他很难接受。尽管这六门丢失的高射炮,每门只打了一个弹匣六发炮弹。
    但就这不过三十六发二十毫米炮弹,却给日军带来了比一个山炮中队还大的伤亡。这高炮弹爆炸的威力的确与七五山炮相差甚远,但穿透力却是极强。毫无防范的日军士兵,甚至被一发炮弹穿透并撕裂了一个步枪组。
    还没有等暴怒的西山福太郎抽调出兵力,却找出那些该死的,抢劫了自己高射炮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调转炮口回敬自己的盗匪时,一阵对于一零四师团官兵已经熟悉的嗖嗖声又在天空中传来。
    对于天空之中一旦传来这种嗖嗖声的后果,已经见识过的西山福太郎在第一个以敏捷打战术动作,第一个卧倒,并滚到公路边一个排水沟中后不由极为有失他少将风度的破口大骂:“八嘎,这些该死的支那人还有没有完。”
    伴随着他的话音,又是一阵密集的弹雨砸在了一零七联队官兵的头上。虽然因为对手之前的高炮射击,一零七联队的行军队列拉的很开,对手这次打出的奇怪炮弹数量也远不如前次。但这阵子炮击造成的伤亡数字,在西山福太郎来说,却仍旧感到刻骨铭心。
    当又挨了一阵弹雨过后,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饱受重创的日军士兵甚至连尸体都顾不得收拾了,丢掉了身上一切可以丢掉的装备,甚至连携带的大量的毒气弹都全部丢下,连滚带爬的跑出这片给他们留下了永生难忘记忆的山区。
    等一口气跑回兴山街的时候,西山福太郎看着跑的狼狈不堪,身上能丢的几乎都丢了,很多人甚至身上除了兜裆布什么也没有剩下的部下时候,想起出发时候,不算炮兵,单单步兵就有整齐的两个联队零两个步兵大队,近万的兵力。
    可现在一战便丢掉了一个联队外加一个步兵大队,仅剩下的这个联队也成了半残废。还有一个受命清剿那些捣乱分子的大队,到现在还始终联络不上,处于集体失踪中。
    也就是说,不过小半天外加一夜的时间,一零四师团莫名其妙成了残废,兵力损失惨重不说。自己还输的稀里糊涂,连输在那里都不知道。
    尤其是在得知此次出击的三个联队长中,最后一个幸存的古贺龙太郎大佐因为主动断后,被偷袭者打出的第一发二十毫米炮弹直接命中,连尸体都成了两截的时候。悲愤莫名的西山福太郎少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当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接着失去了知觉。
    对于被部队损失惨重,三个联队长尽数伤亡气的吐血昏迷的西山福太郎来说,若是他知道对手后一次砸到自己头上的六十发火箭弹是最后六十发,打光这六十发后至少短时间之内再无补充。
    而抢了他高射炮的那些人,之所以打光了一个弹匣便撤退。不是因为害怕他派兵清剿,而是因为不会使用这些高炮,打光一个弹匣之后,不知道怎么更换的时候,会有何感想。不过,想必只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输的更窝囊吧。
    而西山福太郎更不知道的是,他在撤退途中遭遇到的这一连串袭击,只是因为他已经无力再战的对手担心他卷土重来,而被迫采取的送客举动。
    在刘长顺带领两个营赶到之后,杨震用其将夜战之中损失不轻的王光宇换下,担任关门嘴子山一线的防御。而王光宇带领的部队,则直接撤回兴山要塞休整。
    在王光宇撤回兴山要塞后,手头只剩下两千多尚未完成基本基本训练的新兵,几乎失去了再战能力的杨震对于西山福太郎撤退虽然是乐观其成,但也担心其杀了一回马枪。
    在接到李明瑞消灭了一个高炮中队的日军,夺取该中队全部高炮的报告后。深知这种对空小口径武器对地射击的威力的杨震立即快速的制定了一个送客计划。当然这些对缺乏防空武器的杨震来说,难得的高炮他是绝对不会利用完就抛弃的。
    为了掩护本意是打完就溜,而现在被要求必须将这些高炮完整的带回来的李明瑞能顺利的撤下来。杨震拿出手头上仅剩的原本用来去北边做火力展示的六十发火箭弹,集中打了而一个齐射,以彻底的击垮日军再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