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
    石像村附近的怪物们，对林牧的存在已渐渐习惯。
    在它们眼里，它们是大荒的原住民，而石像村的村民们才是怪物。
    而林牧，隐然已被它们视为第十二怪。
    前面的十一怪，分别是十位炼气士和药师。
    空闲之余，林牧会去找竹山七老变成的七头大白猪聊天。
    渐渐的，他对荒古世界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整个大数世界，都是以荒古世界为核心。
    荒古世界中，汇聚了大数世界最强大的势力和种族，就连元教和禅教，都将荒古世界当做主要根据地。
    可以说，荒古世界的主流势力只有两个，即元教和禅教。
    其他势力，只要没加入元教和禅教，那都是小势力。
    同时他也知道，竹山七老虽是至圣门徒，却也一样怕魔族。
    尽管按照正常道理，魔族是不敢轻易招惹至圣门徒，但现在的魔族今非昔比，未必真怕至圣。
    而且，魔族性格难以捉摸，难保不会发狂杀他们。
    他们之所以敢来大荒，依仗的自然不是赌魔族不敢杀他们，而是他们手里有古迹地图，以及不少遁符。
    有了遁符，即便天黑前来不及赶到古迹，他们也可以用遁符直接瞬移到古迹附近。
    可惜，这些遁符，并不是谁都能用。
    修者必须在出发前，提前受到至圣教派的圣力加持，这才能启用遁符。
    因为这些遁符的制造方法，本就是至圣教派传下来的，其他炼气士即便能制造，也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掌握不了其中的关键技术。
    这遁符的制造代价，也是极为昂贵。
    一枚遁符，堪比一件顶尖的古祖之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轻易动用遁符。
    “既然遁符如此珍贵，你们为何跑到大荒来？”
    林牧觉得很蹊跷。
    其中一只大白猪抬头望向天空，语气幽沉：“大数之物出世，两大至圣同出，却让这大数之物遁走，世人谁不心动？”
    林牧心头一跳。
    气数之物便让世人为之拼死拼活，这大数之物还不得让人彻底疯狂。
    怪不得，竹山这些高手不惜消耗遁符，也要跑到大荒之中。
    “那大数之物，莫非遁到大荒来了？”
    他又不由问道。
    大白猪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林牧不解。
    “无法确定。”
    大白猪叹道：“大数之物有可能出现在大荒，这只是我等的推测，而且事实上，根据元教和禅教的推测，这个概率极低。因为大荒中有无数魔物，而那大数之物，最厌恶的就是魔物。”
    说到这，他的语气中有些苦涩：“真正的大势力，根本不会跑到大荒来，只有我们竹山这等小势力，才会来这碰碰运气。因为我们很清楚，若在其他地方，即便发现那东西，我们也没可能抢得到。”
    林牧吃惊不已：“这么说，你们只是为了一点微乎其微的概率，就不惜耗费巨大代价，跑到大荒来寻找那所谓的大叔之物？”
    “不错。”
    大白猪眼睛里满是辛酸。
    林牧皱眉：“可你们不是至圣门徒吗？怎么说自己是小势力？”
    在他看来，这竹山有七大炼气士，理应是大势力才对。
    大白猪哑然失笑，自嘲道：“我们算什么大势力，只不过是群低端炼气士，遇到真正的强者，随便一个都能横扫我们。”
    “至于所谓的至圣门徒，更是笑话，如今这世道早已被元教和禅教统治，只要是炼气士，谁不挂个至圣门徒的名号。但至圣何等存在，像我们这种低端炼气士，至圣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林牧心中微微一沉。
    他本以为，只要成为炼气士，便算是站在这世间食物链的顶端。
    可从竹山七老的情况看来，即便是炼气士，同样无法逍遥如意，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这样永无止境的修行，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尽头？
    最初是武徒时，他以为武圣是尽头，后来知道上面还有人窍、地煞和天元等境界。
    再后来出了灵武大陆，到了宇宙，知道这些依然只能算是肉身境，上面还有最顶尖的主宰。
    成了主宰，便飞跃到黑暗森林，了解到道神之境。
    再进入暗域，明白道神只不过是尊者，上面还有王者、君主、老祖和大罗者。
    如今到了这荒古世界，没想到老祖之上还有古祖。
    不仅如此，被他视为至尊的大罗者，原来叫做炼气士，同样也有强弱之分，低端的炼气士，如竹山七秀，依然无法完全掌握自我命运。
    似乎看出林牧的想法，竹山七老只是黯然摇头。
    想当初，成为炼气士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意气风发，以为天下之大没有地方去不得，没有人再能束缚他们。
    哪里想到，他们只是最低端的炼气士，上面有的是高手能碾压他们。
    林牧没再继续和他说话。
    夜晚，他找到村长，与村长聊了起来。
    他将白天和竹山七秀的话，都对村长大致说了遍。
    “村长，当今世上到底有多少炼气士？”
    林牧问道。
    村长微微一笑：“是不是被竹山七秀的话吓到了？”
    “民间有句话叫，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还是很有道理的。像竹山七秀这些家伙，常年遭到打压，勇气早已丢失，他们的话是不用去听的。”
    “这两年来，你接触到的炼气士，不在少数，那是因为你无意中踏入了我们的圈子。但实际上，这世间的炼气士，依然是少之又少。”
    “世间炼气士具体有多少，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绝对不会多，不超过两千。”
    林牧目光微微闪动：“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元禅两教统辖的炼气士，共有九百八十一人，不归元禅两教统辖的炼气士我不知道多少，但元禅两教，是不可能让散修炼气士超过他们统辖的炼气士。”
    村长缓缓道：“以此推测，世间炼气士数量，必定不到两千。”
    林牧暗松了口气。
    这样看，炼气士的确不多。
    世间生灵不计其数，却只有不到两千的炼气士，足见炼气士的珍惜。
    也正如村长所说，他最近两年见到的炼气士比较多，恐怕就是因为他加入了石像村。
    在这之前，他活了近三万年，所见炼气士却是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