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苏从后山回到竹林海还不到午时。
听了兰芷的禀报,脚下一转直接走向宓葳蕤所在的客房。
此时宓葳蕤正整理着各类草药,动作虽慢,但若是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下手极为精准,几钱几两分毫不差。
听到声音,他慢慢放下手中的鬼针草,声如冷泉,“殿下来了。”
黑色绸缎遮住了宓葳蕤眼睛,想起昨夜的神狐,喻苏的视线顿了顿,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听兰芷讲,你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嗯。”宓葳蕤拿着手杖慢慢向前,直到两人之间距离不足一尺才堪堪停下。
宓葳蕤看到喻苏游移的眼神,不知怎么冒出逗弄的心思,便又装作无意靠得近了些。
害,谁让他是瞎子,看不见呢。
被自己以外的气息包围,强烈的压迫感让喻苏感觉有些不自在,明明对方看不见,可竟是让他生出一种被盯上的错觉,莫名想要转身逃跑。
“殿下,您还在么?”宓葳蕤明知故问,眼瞧着两人就要撞上。
“在,我在。”只是这话比平时多了些急切。
“哦……臣险些冒犯殿下。”宓葳蕤欣赏够喻苏慌乱的表情,倒也不再得寸进尺。
宓葳蕤的话中尽是惶恐,可神情语气哪有半点惶恐的意思。
喻苏看向他,誓要从这人脸上看出些端倪。
可巧宓葳蕤恰是垂下头,他盯着喻苏嘴角边,没想到还真的有酒窝,只是此刻喻苏抿着嘴并不显。
发丝从肩头滑落顺着扫过喻苏的脸颊。
比羽毛还要轻盈的触碰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砸出水花,余波一圈圈荡漾,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喻苏不露痕迹地拉开距离。
而宓葳蕤的思绪还停留在两人交缠一瞬就分开的发丝上,这画面似乎异常熟悉。
兰芷端着泡好的茶进屋便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悄声上前将泡好的茶和点心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
“坐下再说吧。”喻苏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扯住了宓葳蕤的衣袖。
思绪被打断,宓葳蕤摇摇头拄着手杖跟上去,“听殿下的。”
两人坐下后。
喻苏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东西可收拾妥当了?若是有不方便兰芷做的,可以让安顺代劳。”
“午后决明会来,不用劳烦殿下身边的下人。”宓葳蕤心里想着事,说话便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喻苏皱眉。
宓葳蕤的拒绝让他不禁多想。
莫非自己露了马脚,被对方看出眉目开始防着他了。
应该不会,为了引出背后之人他十分谨慎,就连亲信都认为他对宓葳蕤那是十二分的用心。
况且近来传的那些谣言,若非他有意纵容,哪会越传越没谱。
安顺为此还逾距旁敲侧击了不少次,就怕他用情至深。
可宓葳蕤今日突然提起要回自己院子,是发现了他派兰芷盯着他,还是昨日国师给他说了些什么。
宓葳蕤可不知道自己就神游了一会儿,喻苏已经脑补了一连串的阴谋。
他特地换了决明今早拿来的衣物,也不只是有意无意,决明拿来的衣衫素净的厉害,淡青色的布料上用银线绣着莲纹。
想到接下来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白莲花。
宓葳蕤看了眼白烟渺渺的香炉,里面放的正是决明拿到的熏香,这香专门用来刺激他体内的子蛊。
不过他怎么可能由着自己蛊毒发作,稍稍动下手脚改变药性与他服下的药丸药性相冲即可,这种事他早就熟门熟路。
喻苏想得多,不免多打量了宓葳蕤几眼。
看着看着就发现坐在旁边的宓葳蕤面色愈来愈白,嘴唇隐隐变得青紫,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涌出。
“你怎么了?”这画面十分熟悉,之前吐血便是如此。
喻苏看着宓葳蕤的样子半信半疑。
宓葳蕤紧咬牙关。
为了装的像些,他特意用上了灵气粹体的法子。
粹体能扩展经脉,使得体内的灵气更为充裕,但经脉被不断冲击,疼也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只是和往常一样心口疼而已,殿下……”宓葳蕤话只说了一半,便急喘了一声,捂着心口从椅子滑落。
宓葳蕤演的十分卖力。
喻苏本以为是宓葳蕤装出来的,见此心里咯噔一下。
赶忙叫下人进屋,将宓葳蕤放到榻上,随后唤兰芷上前诊脉。
刚刚的兵荒马乱只是片刻,喻苏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只留了兰芷在屋内,“怎么样?”
“殿下莫要着急,并无太大问题。”兰芷欲言又止,“只是这香……”
“这香有问题?”喻苏追问。
“主子猜得没错。”兰芷躬身,“若不是宓少师余毒未消,体内的毒与熏香相冲,怕是很难发现。”
喻苏脸色阴晴不定,“这事除了你我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对外只说宓少师心口旧伤复发。”
“奴婢明白。”兰芷匆匆告退。
待兰芷离开,喻苏招来藏在暗处的影卫,“去查查这熏香是谁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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