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坐着，脑海里面不禁出现了顾子夜的那张脸。
    还有那双稍微带着点忏悔的眼睛，真的是这样吗？
    也许是。
    分析一下，好好一个在京城里的王爷，当初被封王，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或许失落了很多。
    但是毕竟还在皇城里，还能接触陛下，自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机会能够扳回一程的。
    但是现在，远在万里之外，戍边！
    这么危险的事情，偏偏派一个已经被逐出夺嫡位置的皇女来，她的确应该失落。
    说来说去，还真能说得通了。
    顾子夜也不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事情竟然和事实差不多。
    以后的生活，看上去能稍微美丽一点了，这个永远长不大的王爷，终于可以不添乱了。
    人生真好。
    吃完晚饭迅速的睡下了，次日清晨，沈让还是开始练兵了。
    不过是练一半，一半巡逻。
    以免那些西岭来的人来放火或者怎么的。
    顾子夜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听见外面的军号响起，她迅速的收拾好床上的东西，出了营帐。
    军营里的早餐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碟子咸菜。
    她坐在将领前面，面前吃饭的人偶尔有抬头看她的，眼神里全都带着不解。
    也不怪他们，顾子夜已经到这里三个月了，唯一让所有人都记住的一个点就是她觊觎军师美貌。
    忽然出现——
    沈让往前走一步，“王爷，您今天起的好早。”
    “没有，只是听到军号。”
    “您起的太早了，厨房那边还没有准备好您的那份早膳，所以。”沈让的眼神不言而喻。
    顾子夜摇摇头，“不用这么特殊，本王和大家一起吃就好了。”
    “一起吃？”
    就算这位心有不忿，到处作乱是因为女帝对她不好，能改。
    但是饮食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面对对方怀疑的目光，顾子夜很英勇无畏的点点头，“给我也准备一份吧。”
    “那好，王爷这边走。”
    沈让引着顾子夜往台下，他的铠甲撞在一起，发出清越的响声。现在还早，太阳还不毒，顾子夜感觉微风从身上越过，早起真不错。
    早餐摊子就在不远处，摊子旁边还有两把桌子。
    在这个角度吃饭是暴露在全军之下的，顾子夜落座，好在凳子和桌子还比较干净。
    她和沈让面前都摆着一个碟子，碟子里面馒头咸菜，还配了一碗水。
    沈让微笑着看着顾子夜，“王爷，属下就先吃了。”
    他张嘴就是一口大白牙咬在馒头上，那咬合的力度很大，但是顾子夜分明看见馒头阻了一下。
    看来，这个馒头骨头很硬啊！
    她一下嘴，就吃出来了，这馒头……不好吃。
    艰难的吃完了一个馒头之后，顾子夜看着沈让那厮，他已经吃完了，看着她。
    “其实王爷不必逞能，吃不吃，都是一样的。”
    “你吃或者不吃，都只是一个馒头而已啊。”
    是——吗？
    为什么顾子夜会感觉这句无所谓之后，隐藏的就是沈让那颗觉得她永远都只是个王爷的心呢。
    “不会，既然要入军队，自然要做到上下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