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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做你的流浪猫可我有家
    其实,花泽司不知道的事。
    花梨绘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大家庭。花父人很老实,经常被兄弟姐妹欺负。花母年轻的时候从温柔被迫变得很泼辣,可双拳依旧难敌众手。一家人的生活过的很凄苦。
    出事的时候,花梨绘的哥哥花梨早在住校,怕干扰他学习家里人都没有给花梨早说,花梨早在学校里肆意挥霍着青春,翻墙上网,逃课旷课。花母天天要去医院照顾花父。所有的家务便落在了她的手上。
    没有人帮忙,也没有地方哭诉,她的性格骤变,从小学到初中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内向了。
    花泽司记得四年级的时候,他的家里出了事。
    他的哥哥花泽烈在建筑工地打工,买了一个二手摩托车,无证驾驶,被一辆小轿车追尾。
    当时摩托车上还有一个人是哥哥的朋友。朋友被撞飞当场死亡。车倒了,哥哥被压在车下面,腿受了伤,在拘留所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后来没钱,也没有好好治疗一下,帅气的哥哥走路就有点瘸了。
    拘留、划分责任、赔钱一下子掏空了家里所有的钱。住院动了手术没住几天,哥哥就坚持要回来,在家里养伤。
    朋友的妻子就带着后女跑了过来,找他们要钱。
    可是法律上划分的责任,该赔的钱他们都已经赔了,不然也不会赔到没钱去好好治腿。
    他记得那个女人很丑陋,她来到家里砸东西,可哥哥和母亲他们还可怜她死了丈夫,对那个女人百般容忍。
    那种丑陋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从漂亮皮囊下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恶臭。
    哥哥就让母亲拿了四百块给了那个女人。那个丑陋的女人拿了钱马上就走了,也不哭不闹了。
    后来,那个女人又来了,骗钱,带了更多的人,越演越烈。
    砸东西,躺在他们全家床上盖着被子,装死装病,不起来,见没人理她又出来到处砸,到处骂,哭着说她死了丈夫是多么多么的可怜。说哥哥害死了她的丈夫。哥哥如果开车不搭她丈夫,她丈夫就不会死。
    所以,就是诅咒他哥哥没有一起死了?
    谁让他来搭车,自己不知道开车吗?
    花泽司他气不住骂了两句,说了实情,说她丈夫自己那天发了疯要背靠背坐,怪谁,钱都赔了,还让她滚。
    那个女人蛮横地把四年级营养不良的花泽司一把推到地上。他脑门磕地,磕破了皮都流血了。
    妈妈这才推了那个女人一把,那女人又跑到床上去装死还说他们不讲理打了她。
    妈妈赶紧让他去哪家躲一躲,说事情完了就来找他。
    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喊那些人装作听不见,他哭诉找不到地方。
    他和他哥哥一样被人当做灾星。
    他不敢回家,就到处走,天黑了,妈妈也没来接她。
    哥哥被推倒,送进了医院,妈妈照顾哥哥去了。
    他那时只知道妈妈没有来接他。
    天快黑了,肚子又饿,满肚子的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
    他见四下无人,就藏在一个花坛里低声地哭,哭太大声怕被别人发现,哭累了歇一会儿再哭。
    直到他听到有一个人在叫他。
    “花泽司?”
    “花泽司!”
    花泽司那个时候超级怕鬼,双手捂住耳朵,他还是听得到,直到……
    “花泽司,你在这里干什么?”
    “快出来!”
    花梨绘!
    那是花梨绘的声音!
    她的声音犹如夏夜里的萤火虫驱散了沉默的黑暗,也照亮了他的狼狈。
    花泽司赶紧用衣服把脸抹干净,蹲在草丛树木后面不说话,装树。
    那人隔着草丛花枝轻声细语:“花泽司,你为什么在哭?”
    那样好听的声音犹如夜莺的婉转嘤咛,像光明之神用温暖的的光芒驱散了他的害怕。
    花泽司:“我……我……肚子饿了。”
    隔着树说话,她为他保留了最后的一丝尊严。
    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让他都差点以为是幻觉。
    不一会。
    花梨绘:“我给你偷了一点东西下来。你赶紧出来吃。”
    花泽司内心害怕,嘴里却是:“你放在那,我待会儿出来吃,你先走吧。”
    花梨绘:“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你要不出来到我家吧?”
    他很想看看她生活的地方,可他不敢面对干净的她。
    花泽司:“不,我妈,待会儿会来接我。我怕她待会儿找不到我。”
    其实他都迷路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妈好久来接他。
    楼上女声:“花梨绘,这么晚了,你在楼下干嘛?”
    花泽司一惊,生怕自己被发现。
    花梨绘扬声:“我在喂猫。这里有一只流浪猫。”
    花泽司:“喵~”
    楼上女声:“小心被抓到要打狂犬疫苗的。赶紧上来。”
    花梨绘:“好。”
    花梨绘转头压低声音:“我得先回去了。要是你妈没来接你,你就叫我的名字。我下楼来接你。”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花梨绘”这个名字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比他的名字还好听。
    仿佛只要一叫她的名字他就会被拯救,再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花泽司嘴角都差点咧到耳朵根子:“好。”
    等人一走。
    其实他不想她走的,但是她不走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他害怕她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脑袋上抹了土止血,衣服上还有眼泪和鼻涕。
    他想她一直看到的都是他好看的样子。
    花泽司立刻像猫儿一样钻的出来,瞧见几个口袋,把口袋用手勾了进来,拿起几个饼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再把几个水果解决了。
    等他吃完,他就听到一声猫叫。
    “喵!”
    猫咪在控诉他的罪行。
    花泽司抱歉的笑了笑,心里却美滋滋的:“猫猫,你来晚了。”
    他看了看黑洞洞的楼上,觉得不再恐怖,又钻了出来,摸着黑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回家的路。
    花梨绘。
    花梨绘。
    他曾无数次的感动这个名字陪伴他走过那个漆黑的长夜。
    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花梨绘帮助了他。
    可他却没有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给她温暖。
    花泽司觉得愧疚,就是因为他对很多事一无所知,才让她在后来的岁月里,关闭了心门,建筑起了城墙,变得冷漠而不可揣测。
    花泽司想只要他也像她当初对他一样对她,她也会变得温暖起来的。
    花泽司觉得如果自己是条花蛇,花梨绘就是善良柔弱内心坚强的许仙。
    似乎他所受过的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等到她的救赎。
    只是,她救得了别人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医者不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