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灯笼掉落在地上,来不及拿。
路上人多很,并不畅通,魏蔓华拉着忆星辰,跑了好远。
“等等,等等,不跑了……”忆星辰实在跑不动了,“看不出你还挺能跑的?”
两人大声喘着气,她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心才放下来。
忆星辰看着她,愣了愣,尴尬地将手举起来,魏蔓华还紧紧拽着他。
她拉着他,毫无违和感,她貌似,从没有主动牵过忆星辰的手。
她赶紧松开手,用手将脸上缭乱的头发撩在耳后,神色些许慌乱,手突然不知如何安放,而后才觉得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尴尬。
“魏蔓华,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忆星辰站在她身后,比她高出半个脑袋,低着头老实问她。
“我,我想到河边看星星,哦,不是,看烟花。”
魏蔓华避开他的眼睛,朝前面走去。
心跳地厉害,是跑的太快,也是害怕他差点死掉,可能也有点拉了他手的缘故,也可能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忆星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微软的步子走在前方,他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颇有深意。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阴谋诡计就是这样,没有一句真话。
在佛子庄去往洛水镇的路上,从他看到魏蔓华身上的伤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梧桐县确有一府落魄卫姓的书香世家,也有过一位卫小姐,落魄后怕仇人追债隐姓埋名是可以理解的,可样貌不会骗人。手下带回来的卫小姐画像也很漂亮,可美人美的各有特色,为有钱人家作画,再偏离也不会太差。
去的人还打听到一位曾为卫家小姐作过画像的画师,正好要去渝州昌乐县一处有名的画师堂讲学,途中会路过淮安城。
之后忆星辰借着鉴赏名画的借口请那人聚过一次,编了个谎话让他认过了魏蔓华。
有钱人遭遇刺杀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忆夫人那边,本来就高手如云。
他站在那里,拿着扇子,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翩翩公子。
天上的烟花此起彼伏,水边人头攒动,魏蔓华看着天上,眼里也映着彩色的火花,明亮极了。
忆星辰静看着她的背影,眸子深幽,淡淡地说了一句,魏蔓华,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公子,给夫人买一盏水灯吧,对着河神娘娘许愿会心想事成的!”
一个朴素的卖灯笼的小贩对着忆星辰说话。
他付了钱,拿了一盏。
“喏,跑那么快,岂不是白跑了。”
他提到她面前。
魏蔓华摇头,“这里怎么好放?”
这里是高岸,确是没地方下水,忆星辰说,那我帮你许个愿吧。
他笑着道,“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义兄。”
魏蔓华心里一沉。
语毕,他扇子一挥,花灯顺着一阵风落到水面,火苗轻浮,顺水漂流。
水面上飘着好看的花灯,火苗在水里波动,弯月映在水里轻轻浮动,荡起朵朵涟漪,清风袭来,吹动她衣服上的丝带。
忆星辰背靠在栏杆边,突然问她。
“魏蔓华,你说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事,除了知道你叫魏蔓华,你爹是赌鬼,你家以前很有钱,嗯,可能很有钱。”
扇子打在手上,他特意强调了可能二字,努努嘴细想,认真道。
“然后,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虽说我们早晚要和离,但是吧,你说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连你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岂不是很搞笑?”
忆星辰总是不合时宜打破一阵宁静,魏蔓华回他道,“既然早晚要和离,知不知晓又有何干系?”
忆星辰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干系。
“但若是将来我再论婚嫁,对方若是问起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岂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薄情的负心朗?”
“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嗯,好像是没有干系。。
“我觉着你挺眼熟的,说不一定我们以前认识呢?”
忆星辰说的话题一点都不合拍。
“不如这样吧,我们重新做自我介绍,我先来。”
他正了正衣襟儿,笑着道:
“公子姓忆,名星辰,家缠万贯,良田千顷,金银珠宝无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长相俊美,貌比潘安。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
“我知道。”
魏蔓华淡淡看他一眼。
???……嗯。
“诶诶,诶诶,你别走啊!”
“你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