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河忆府后院,下人住处,春花和秋月已经打包好衣物,脸上没了血色,满脸愁容,走到院子门口,春花突然反悔了,拉着大门哭喊道,“我不走,我要见老夫人,我不去——”
“你们蔑视主子的权威,蹬鼻子上眼,犯了什么错难道心里没点数?别不识好歹。”
管事的老嬷嬷给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话说完,小厮就将人往外面拖。
秋月后悔极了,背上搭着沉重的包袱,在一旁泣不成声。
这时,忆星辰恰好来了。
“少爷,”春花和秋月哭哭啼啼跪在他脚下,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少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嬷嬷,你们先下去,我跟她们说两句话。”
“是。”几人应到,出了门。
“少爷……”春花哭着跪到他跟前,“奴婢知道错了,当是只是想着小忆府两兄弟可以整整少夫人,好给你出口气,并非是贪图那二两银子,少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们……”
忆星辰看了二人一眼,唤了一句,“都起来吧。”
两个丫鬟都低着头,摇头不起。
忆星辰语气轻缓,眸子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我知道你们本性善良,并无害人之意。只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错在我,不在你们。”
“少爷,都是我们的错,给你惹麻烦了……”秋月也忍不住抹眼泪,却都不愿意起身。
“你们也跟着我好几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让你们留在农庄干苦力,我也于心不忍,这里是一百两银票,差不多你们接下来几年的工钱。”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对二人道,“拿着钱去做点小生意也好,回老家嫁人也罢,希望你们今后一生顺遂。”
“少爷——我们不想走,哪怕是留在府里干最辛苦的活,只要能照顾少爷,我们都心甘情愿……”
那一刻,心里突然感觉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莫名地感觉心口好痛。
“与其在忆府给别人当使唤丫鬟,不如出去重新生活。记住,今后无论在哪里,要时刻守住初心。”
忆星辰将银票塞到她们手里,“赶紧走吧。”
忆星辰知道忆夫人是要杀鸡儆猴,魏蔓华昏睡在床,商量是没有余地的。这两个丫头跟着他时间长了,是时候放她们自由了,也不无损失。
春花已然泣不成声,“少爷的大恩大德我们二人无以为报,希望少爷可以长命百岁,每天都开开心心……”
“少爷,对不起——”
二人再次伏下身子,哭着鞠了躬,含泪告别。
夜晚,月亮躲过云端,正是睡觉的时候。
丫鬟刚刚伺候魏蔓华梳洗完,然后合上门出去了。
忆星辰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书,心里却在正经地想,今晚谁睡床?
魏蔓华就当他不存在似的,从梳妆台起身,抱了一床被子,走到了软塌,稍微叠了叠。
“等等——”忆星辰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书案上的灯火放在了软塌旁,他直接当着她的面利索地脱了鞋子和外套。
魏蔓华正想转眼避讳来着,一转眼却见他已经钻进了被子里,然后做好睡觉的姿势,双手合十,好像是故意不想让别人看出他有些紧张,“谢谢你帮我拿被子。”
魏蔓华愣了两秒,“你不是说床是你的吗?”她问。
“我这不是怕你从塌上摔下来么?你要是半夜摔死了我会有阴影。”
魏蔓华给了他一记白眼,正要转身回去,想了想又问他,“你很怕黑吗?”
同在屋檐下,两个人一起住久了,有些习惯不用说都可以看出来。
忆星辰一脸乖巧地回答,“没有,只是黑灯瞎火,我怎么看得清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睡觉,魏蔓华无趣地过去了。
盛盛这几日可也没闲着,拿着魏蔓华描出的玉件纹路东家玉铺窜了西边窜,累得满头大汗。
他一进屋,掌柜的赶紧搬出椅子,笑着上了茶水,道,“陈总管今天怎么有空来?可有何事?”
汗水跟着盛盛的头发往下流,他扯了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汗,胡乱地喝了口茶,“我来拿点少爷要的东西,快帮我找找,按着这个花样,见是差不多的镶玉的,跟玉有关的,都给我装起来。”
掌柜地看着满脸疑惑,赶紧吩咐手下的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