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这些铁疙瘩是干啥的?”麦穗奇怪地问,村里没小闺女玩这个,大多就是绣个花。
“麦穗姐,能赚银子,我哥上私塾就是我供的。”团圆自豪地说,可惜她哥不去了,唉!
“团圆,你真能干,那你很有钱吧。”麦穗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团圆。
团圆这么点大,就能赚银子,跟她相比,自己还得爹娘养着,麦穗有些不好意思。
“我穷,前阵有灾民来庄子里,他们走的时候,我偷偷给他们银子当盘缠了。”团圆摸摸脑袋,她是天天忙,但兜里干净。
麦穗更佩服团圆了,村里也去过灾民,她就跟着娘,给送过粥,旁的就没干过,听团圆这么说,觉着自己跟团圆比,差远了,特别她还是姐呢。
“团圆,你咋能做这么多?”
“我哥做得才多呢,给许多灾民医病,刚开始灾民还不信我哥,后来都争着叫我哥医,我哥那才叫厉害。麦穗姐,你知道我哥吧?”团圆这个妹妹,夸起太平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是太平哥哥?”麦穗倒是知道太平,她娘总说,她小时候带她去京都见过太平。
“是,那你知道九儿姐吗?”团圆又问。
麦穗说是舅舅家的对吧,她也听她娘说过,小姐两就说这些亲戚,团圆说下次书院休沐,带着麦穗一起去摆摊,问麦穗会做啥。
“我……我就会绣东西。”麦穗脸有些烧,把自己绣的手绢拿出来。
“姐,这个到时候准有人要。老多人不会,像我,就不会这个。”团圆不觉着不好意思,她就不爱学这个。
“你不会?”麦穗没想到,还有小闺女不会这个的,村里小闺女都会绣。
“我是不会啊。”团圆觉着这又不是吃饭穿衣,不会就叫人笑话。
麦穗还怕这么问,叫团圆伤心,看团圆不当回事,她松了口气,“团圆,姐给你绣,你想要个啥样的?”
小姐俩说好了,麦穗在庄子里多住几天,跟着团圆赚银子。
……
这盐有了,燕谨烨这个皇上当得就能轻松一点了,可他手里可用的人太少,这上个朝大殿都站不满,“太傅,朕想开科举,你说怎么个开法?”
“皇上,臣觉着此次科举可以在各州府开,举子或秀才都可参加,各地考官将好的考卷呈上来,第一名直接就是状元。”林立不紧不慢地说。
在州府考,直接就是状元,这可是头一遭。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一是朝廷急需能干实事的官员,二一个在各州府开考,考生可以省下盘缠。
蝗灾刚过不久,平常人家日子都难过,要是都到覃州府来,光赶考的盘缠,就能难为的少一半考生。
“好,就听宰相的。”燕谨烨只是有这么个想法,结果林立都给他想好了,这就是林立这个宰相的能耐。
“皇上,你如今不是太子,就别叫臣太傅了。”林立说。
“习惯了,我叫习惯了,下回一定改,太傅。”燕谨烨说着改,还是叫“太傅”。
林立叹了口气,皇上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开科举的消息传开,考生们都想试一回,去州府又不远,而且州府的客栈,大多让考生免费住,心途酒楼,考生更是可以免费吃。
“娘,那些举人啊,秀才啊,在酒楼花的银子,都我出。”团圆高兴地说。
这样,她准能供出个状元来。
“都你出?”
“嗯,我出。”团圆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过看了她娘的笑,心里一哆嗦。
林水心就给闺女算了笔账,“一人一两,一千个人就是一千两,也许还不止这点考生呢。”
这可不是吓团圆,听说青州河对面,也有想当好官的考生来考试。
“娘,这么些人?”团圆脸上的高兴僵了,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唉!”团圆叹口气,整个人都泄气了,站都不想站,蹲在了地上,跟林有年一样的蹲法。
供个状元,咋就这么难?
“娘,你帮我想想法子。”团圆求林水心。
“找你爹给你想去。”林水心说,心途酒楼叫考生免费吃饭这个事,是杨修途办的。
“我爹没在家,娘,求你了。”
杨修途在心途酒楼呢。
燕谨烨问杨修途想要什么,朝廷的粮食和银子,大多是杨修途出的,这回的科举,心途酒楼还叫考生免费吃,他这个皇上总得表示一下。
“皇上,我就想做个普通的商人。”杨修途认真地说。
燕谨烨笑的有些苦,“你跟林水心倒真是一家人。”
林水心想过清净日子,杨修途呢,想当个普通商人,都是不想多见到他,他这个皇上到底是有多惹人嫌。
“放心,等过了这两年,我就不在你二人面前出现了。”燕谨烨这个皇上硬气不起来。
他这个皇上最依仗的就是人家的弟弟,林立。 这朝廷又是靠着杨修途的财力撑着,他说国库啥时候有,啥时候还给杨修途。
……
听说状元出来了,团圆在家里唉声叹气的,一会一看林水心,状元咋就跟她没关系呢。
“给。”杨修途拿出张纸给团圆。
“爹,这是啥?”团圆有气无力的,学着村里妇人的样子,捂着心口窝子,“爹,你给我说说呗,我被我娘气得心口窝子疼。”
杨修途回来,团圆就演上了。
杨修途说你不是想供状元吗,这是他在酒楼吃的饭钱,他叫掌柜给算出来的。
“爹,给我。”团圆身上有劲了。
“心口窝子不疼了?”林水心在旁边凉凉地问。
“娘,我跟我爹说呢?”团圆一看,只有五两,觉着她爹真是个好爹,五两供出个状元来,这天底下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看团圆那个眼神,林水心就知道她在想自己不如杨修途这个爹对她好,“杨修途,给闺女说说这位新状元。”
杨修途不知道林水心叫他说这个干啥,可村里人都说好汉子不跟婆娘争,他就说这位状元家里日子清苦,在心途酒楼光吃馒头和粥,菜都不要,很有骨气。
“娘,那我今晚光喝粥。”团圆明白她娘的意思了,林水心的心窝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