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谨烨等的机会终于到了。
“把林大人请来。”燕谨烨对侍卫说。
多亏了父皇将他赶出皇宫,叫他在京都自己开府,他才敢放心见林树。不过应该很快,父皇就会给他块封地,叫他离开京都了。
林树被找来,恭恭敬敬地问:“王爷,你找臣做什么?”
“林大人以前也是村里人吧?”燕谨烨问。
林树是耿直,他要试试林树这份耿直是为民,还是为皇上。
“臣是村里人。”
“那你想救西燕人吧?”燕谨烨又问。
“王爷想叫臣做什么?”林树听到禁卫军里不少手下说,不想为皇上当侍卫了,林树自己也厌恶了当这个禁卫军首领。
林树家里也来了几个逃难的亲戚,他娘天天抹眼泪,叫他想法子,林树能有什么法子想?
他娘就嫌他光想着当官老爷,“林树啊,你是官老爷,眼睛也得往下瞅,娘大道理不会说,就知道,没人种地,用不了多久,官老爷也会没吃的。没有民,当不成官。”
现在,王爷找他问这话,林树知道他能做点什么了。
“林将军,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将他们送出去。”燕谨烨说了叫林树做的事。
这回叫的是林将军,在他心里,大军的将军就是林树。
……
林立见的人是曾铁,曾铁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还没等着林树开口,他先说话了:“皇上早就不是从前的皇上了,还攻打东夷,我看最该打的就是他这个皇上!”
曾铁顿了顿,等着林树叫他住嘴,没想到林树什么都没说,那他更是把肚子里的话都要说了。
“杀契丹人,杀东夷人,兄弟们从没怕过,没做过缩头乌龟,可现在这仗打得窝囊,太窝囊了!”
曾铁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都晃了三晃。
“将军,你知道兄弟们现在干什么吗,抓抢粮的灾民。那些当官的来好几次了,说兄弟们没用,连个灾民都抓不住。灾民是老子故意放走的!要我说,抢的好,要不是为了口吃的,谁愿意去抢?抓灾民,老子宁肯不当这个兵!”曾铁说着都红了眼圈。
那些灾民,抢到粮食就往嘴里吞,不是饿急了,能那样?兄弟们下不去手抓。
“现在更过分,说是监牢都满了,叫直接杀了抢粮的灾民。杀灾民,兄弟们更是办不到。”曾铁一个汉子,眼泪都滚出来了。
为了口吃的,灾民想进监牢,现在呢,就因为抢了口吃的,要被杀!
说他们不把圣旨当回事,在曾铁看来,那些把圣旨当回事的,都他娘的应该被砍脑袋。他曾铁当兵不是为抓灾民!
林树听曾铁这么说,也受了触动,他是守京都的禁卫军首领,不知道这些。
“谭望生没怎么你们?”林树压下心中的气愤,说。
“这回谭望生倒像个人,叫兄弟们见到灾民,等他们跑了,就朝地上砍几刀就行。对了,将军你来是……”曾铁看林树的目光,有些热切。
他跟兄弟们都想过杀到京都,冲进皇宫去,杀了皇上,要是有林树带领他们,那就更好了。
“王爷叫我带你们离开。”林树直说。
“将军,兄弟们肯定都乐意跟你走,兄弟们之前想过杀进京都去,可不知道跟投奔谁。将军,他们四个也说过,要不要……”之前跟曾铁一起给林树当副将的另四个人,也来找曾铁说过同样的话。
“先等等。”要不是这些兄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再加上曾铁直脾气,林树也不敢直接就说这话。
曾铁摸摸脑袋,“听将军的,不过跟着王爷能行?”
别等着好不容易推翻了皇上,燕谨烨是个一样的,那灾民还得挨饿。
在曾铁看来,还不如林树领着他们推翻狗皇上,到时林树当皇上,林树的为人,他信。
“曾铁!”林树知道曾铁的意思,可那行不通。
“将军,那你什么时候带兄弟们走?”曾铁赶紧转了话题,他就是个大老粗,想事情简单,林树说不行,那就听林树的。
“先等。你跟兄弟们说,愿意的,到时就跟着我,不愿意的,到时出了京都,想干啥只管走。”林树不会非逼着所有兄弟跟着他。
曾铁说他会告诉兄弟们,“将军,皇上是真就不管灾民,还是不知道?那么多官员,就没有一个跟皇上说真话?”
刚才曾铁骂得那么凶,现在他又问这个。
燕靖卓还真是不知道。
“公公,叫我们见见皇上吧,灾民太苦了,叫皇上开仓放粮吧。”
“公公,要是不叫我们见皇上,我们三个今天就撞死在这里。”
莲白很为难,他连问都不用问,皇上不会见的,可这三位大人看起来真要死在这里。
莲白叫三位大人等等,进了皇上的寝宫,入耳的都是那些契丹女人娇媚的笑声,莲白皱了皱眉,低着头说:“皇上,有三位大人要见你,说是再见不到皇上,就撞死在殿前的台阶上。”
“那就叫他们死!叫他们收个赋,到现在也没收上来,还有脸来见朕?西燕风调雨顺,不过就是今年多收两成赋,就要死要活不交,这样的民留着有什么用,也给朕砍了!蝗灾,我燕靖卓的江山,哪里来的灾?”燕靖卓生气地说。
莲白无力地点点头,又是这样,他转身往外走。
“等等,叫侍卫把他们扔出宫外,别脏了朕的皇宫。还有你,以后再跟朕说这种事,那你就别在朕的身边伺候了。”燕靖卓冷酷地说。
换几个官员,就要来问一次,那要他莲白有什么用处,他是朕的奴才,不是那些官员的!
“奴才知错了!”莲白哆嗦着跪在地上磕头,被燕靖卓挥手赶了出去。
莲白出来跟那三位大人说了皇上不见他们,又叫来侍卫将三个大人送出宫。
宫门外,三位大人喊着“西燕要亡了”,一头撞死在宫墙上。
晴空万里就打起了响雷,瓢泼大雨突然而下,不一会天就放晴,宫墙如新,就像是没有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