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东西拿来了。”
林水心正被团圆气得头顶冒烟,恨不能跟那些庄子里的妇人一样,用鞋底子抽她,就听到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团圆,过来。”杨修途接过手下手里的包袱,一打开,赫然就是团圆的铁玩意,连她的三本册子都在里面。
“你可真是她亲爹。”林水心没好气地说。
“爹最疼团圆,团圆不高兴,爹在这里能住踏实了?”杨修途可不承认他是惯闺女,人家有理由的。
这话倒是对,林有年话少成那样,能为了团圆说那么些话,要是叫他听到团圆要回京都,再爱刨地,他也能为了团圆扔下。
团圆乐了,包袱一系,她拖着准备挨家挨户问,谁要铁玩意。
别人的宝贝疙瘩都想藏好,团圆的这些宝贝疙瘩,是都想卖别人。
“给娘等会,铁玩意拿来了,你给娘老老实实去村学。”林水心板着脸说。
之前,团圆说是没有她的册子和铁玩意,学不进去,不去村学。
村学是庄子里人办的,因为脂粉作坊,大家都富了些,所以办了村学。
“嗯嗯。”这回团圆乐意了,不过她又想到个事情,把铁玩意放那,回到了杨修途身边,“爹,要是想做别的,能叫狗旺哥做了再送来吗?”
杨修途叫闺女到时把图给刚才那个男人,团圆嘱咐人家一定要收好图,千万不能弄丢了,“要跟你的命一样宝贝。”
林水心在一旁听着,她要是有青筋,肯定得跳起来,“团圆,你这么比喻,给娘回去罚站!”
“娘,他自己都点头了。”团圆指着那个手下。
那个手下又点了下头,本来面无表情,此时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团圆的本事就在讨人喜欢,她叫人家给她做事,就没人能对她说一句“不”。
这不,团圆走回去,她那些宝贝疙瘩,福喜已经给她背着了,“小小姐,我来,我也要回去。”
福喜走了几步,总觉着后面冷飕飕的,一回头才发现是林水心在盯着他,福喜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少夫人,你也有东西要拿?”
“嗯,有东西。”林水心过去把在山上掰的一根柳枝给了福喜,叫他拿着。
福喜抽了抽嘴角,少夫人总爱跟小小姐比。
团圆在一边低着头笑,还不敢出声,不然她娘又要罚她站了。
杨修途看着娘两个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更久点。
有句话他没跟林水心说,他的罪名没了,王爷也不会叫他们这么回去的。
他们身边那个王爷的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告诉了王爷,时候到了,他会叫他们为王爷做事。
杨修途正想着这些,林水心来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你那闺女简直是冤家,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出她在偷笑,有本事别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可生不出闺女来。好了,你不是有我这个壮劳力吗,有啥要拿的,我给拿,再不然,我背上你,撵到闺女前面去,叫她羡慕你。”杨修途说着,真蹲下来把背给林水心。
林水心可丢不起那个人,地里都是干活的庄里人,到时候赢了闺女,可她的面子里子可就都没了,叫庄里人怎么看她,谁家有汉子在外面背女人的。
“杨修途,我算是看透了,团圆就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儿,你要是真想背我,咱回家关起门来背个过瘾。”林水心率先走了。
回了庄子,林水心看到团圆正拉着敬业看她那些宝贝疙瘩呢,“有喜欢的没,尽管挑,买一件送一件,你可是我哥。”
亲兄弟明算账,团圆说送一件时,都咧了一下嘴,她这妹妹当得有些亏。
“他是你哥,你白送两件,别用你哥花银子。”林水心出声了。
团圆觉着她娘咋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她是亲娘吗。
“团圆,别听你娘的,姨叫你哥每样都花银子买,哪有当哥的占妹子便宜的?”梅子过来摸着团圆的头说。
团圆怪不好意思的,敬业哥对她那么好,她也不好在他身上赚银子,“姨,还是听我娘的吧,姨你天天给团圆做好吃的就行。”
梅子稀罕地搂着团圆,“小嘴真甜,把姨的心都甜化了,想吃啥尽管跟姨说,盐水花生姨给煮上了。”
梅子生了三个,都是儿子,她就稀罕闺女,团圆来了,梅子是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其实梅子不光对团圆好,对林水心他们也好,对于他们来,梅子是打心眼里高兴,身后背着个孩子,手里领着个,就这样还为他们忙。
现在,林二婶和林三婶一人给她看一个,梅子腾出手来,天天做好吃的,那些腊肉和熏肉啥的,本来想叫林祥捎去京都,这下都做了。
知道团圆爱吃盐水花生,天天给煮。
看来梅子也叫团圆收服了,林水心摇摇头。
团圆心里算着,二比零,今天自己赢了娘两回。
第二天,团圆就跟着敬业去了村学。敬业将来就想接田财的饭馆,他自己也不想去私塾,就在村学上。
这庄子里的孩子上村学可是壮观,这家孩子叫那家的,团圆和敬业也叫了迎春的两个闺女一起,最后一庄子的孩子,呼啦啦一起去村学,庄子里的大人都说“狗都嫌的走了”。
可中午,团圆是塌着肩,扁着嘴回来的,“娘,我不去村学了。”
“咋了?”林水心吓了一跳,难道是谁家孩子欺负团圆?不该啊,有敬业在呢。
“娘,铁玩意一个没卖出去!”团圆嘴更扁了。
林水心差点气昏过去,说话哪有团圆这么大喘气的,就不能直接说理由?
不过一想,林水心就明白为什么团圆卖不出去。
这里不是京都,而且团圆在京都上的是私塾,里面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银子买团圆的铁玩意。
这是村学,里头孩子的爹娘大都是种地的,这些孩子都懂事早,知道爹娘的艰辛,就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