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褚念念和惜哲在游迟办公室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林杨十分严肃，配上那副黑框眼镜，简直像个老学究一样，见到褚念念，他愣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迅速恢复淡定。
    “褚念念是吧？游迟跟我说了，让我去找关系问一下你那个案子，我抽空就去操作。当然，你知道的，这几天我可能有点忙。”
    褚念念摇摇头，“我那事不着急，他一时半会不会被执行死刑，先说说游迟的事吧！”
    “他的事不好外泄，”林杨一本正经地看了看两人，“除非是家属和亲密关系的人。”
    “那你就告诉我，他这事严重吗？”褚念念满面焦急。
    林杨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曾经有一起轰动全国的案子，雇凶杀人，雇主无期，杀手十五年，你说严重不严重？”
    褚念念急了，“到底是什么人死了？”
    “你问得太多了！”林杨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任何线索都不能泄露，否则可能会对他不利，你要是想让这件事尽快解决的话，请留给我充足的时间来解决！”
    褚念念起身，“那你知不知道，上次在游轮上有人想杀他的事？”
    “那事全国都知道。”林杨撇了撇嘴。
    “那好吧！”褚念念叹了口气，“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好询问一下事情的进展？”
    林杨沉默片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底名片来递给了她，“小事可别找我，我忙着呢。”
    黑底名片上，只有两个烫金大字：“林杨。”
    下面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看来这律师挺牛气，应该很靠谱。
    褚念念走到门口又转头，“你和他是业务关系？”
    “是同学，也是朋友。”林杨微微牵了下唇角。
    “那我就放心了。”褚念念微微一笑。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林杨突然又开口了：“等一下！”
    转头过去，他的高冷已经去了几分，“我想跟你单独聊几句。”
    褚念念转向惜哲，哄孩子一般：“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完事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惜哲本来不大乐意，但听到吃，就乖了。
    褚念念再度和林杨对坐，她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林杨却不答反问：“你和游迟是什么关系？”
    “朋友。”她果断答道。
    林杨挑眉，“只是朋友啊？我还以为……”
    “你怎么以为都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褚念念坚决道。
    “你知道吗？他见到我，并不是马上请我查他自己的事，而是把你的事交待给了我。”林杨说完，紧紧盯着褚念念，似是在等她的反应。
    褚念念尬笑，“我的事其实没他的急，他有心了。”
    “的确，我很久不见他这么上心了。”林杨不疾不徐地说着。
    “我们还是说说他的案子吧！”褚念念忙转移话题。
    林杨却慢悠悠地说：“你没什么话要我转达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可以帮他准备一些衣物和日用品。”
    褚念念惊疑地看着他，“他的助理没有帮他准备吗？”
    “在这种时候，格外需要温暖。”林杨轻笑。
    看他的态度，游迟的事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不然作为一个朋友，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替他筹谋感情的事呢？
    褚念念放松了下来。
    “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还有君念，你应该知道他有个孩子的吧？”林杨轻轻勾起唇角。
    褚念念点头，“知道，君念不是有保姆照顾吗？”
    “他不放心，要托付给我，可是我最近为了这事很忙，所以你能暂时带一段孩子吗？等我脱身了再接回来。”
    才刚刚松懈的情绪顿时又紧张起来，褚念念忙问：“托付孩子？还需要这么久？意思是他这事很严重？”
    “当然了！买凶杀人比杀人还要严重，你以为是打架斗殴吗？”林杨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褚念念垂下头，思索良久，点了点头，“我去接君念吧，保姆带着总归不放心。”
    她没忘了，打小照顾君念的曲书都为了私利能够利用他，这些半道来的保姆，谁知道会怎么样！
    从东江出来，已近傍晚，褚念念心不在焉地载着惜哲往游家别墅方向而去。
    惜哲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时不时指着外面问：这个是什么？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褚念念敷衍地答，心里想的全是最近遇到的这些怪事。
    看着车驶出灯红酒绿的城市，路上的店铺越来越少，惜哲嘟起嘴不高兴了：“不是说去吃饭的吗？我都饿了，这是又要去哪？”
    “去接个人。”褚念念将车开到了游家的别墅外。
    出乎她的意料，佣人并没领着她到游迟的别墅去，而是让她顺着路往里开。
    别墅后面还是别墅，褚念念停在另一栋别墅前，犹豫了一下，下车走了进去。
    佣人说，君念从昨天开始便跟着爷爷奶奶了。
    这下她接就不合适了吧，还是看望一下就走吧。
    这边的佣人一开门，就面露惊骇，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褚念念赶忙说：“我是游先生的朋友，他托我来看看孩子。”
    这么一说，佣人更加害怕了，外面天黑着，一个跟君念亡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口，怎么想都像是灵异事件。
    “太……太太……”她哆哆嗦嗦地说着，便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往里面跑去。
    褚念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会儿走了，怕是这家人都要活在鬼魂的阴影之下了。
    惜哲冲着里面大喊：“喂！什么态度嘛？怎么把客人留下你们就跑了？”
    话音还没落，来人了。
    好几个佣人，拿着菜刀、擀面杖、扫帚、拖把……
    “我是人！你们别怕！我是游先生的朋友！”褚念念说道。
    佣人们战战巍巍地看着她，一个老点的佣人开了口：“有脚，应该不是鬼……”
    “就算是鬼，太太那么和善的人，也不来害咱们的吧……”
    看着他们放下戒备，褚念念松了一口气。
    “念念！”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一对老人从楼上下来，妇人满面的不可思议与激动。
    “念念……你回来了……”妇人激动地朝着她走来，或许是太过激动，她一脚踏空，从几级台阶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