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和跑出公寓，她胸前脸上沾着血，手里还拎着菜刀，一路从公寓踉踉跄跄跑到街上，吸引了无数目光。
    “你看，看那女的，是不是杀人了？”
    “别说话！万一是个疯子，小心砍咱们！”
    “要不要报警？”
    “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韩清和并没有听到这些，她脑中一片混沌，只是茫然地走出了公寓，麻木地坐上了出租车。
    天色有些暗，低头看手机的出租车司机并没有看清乘客，听到车门响，他放下手机问：“去哪？”
    韩清和木然地答了一句，习惯使然，她说的是出租屋的地址。
    “这么晚才下班啊？”出租车司机试图跟她闲聊。
    韩清和眼神发直，并没有听清他的问题，就算听清，她也没有心思回答。
    出租车司机也不再理她，只等车停才又说：“到了，98块！”
    韩清和只听“到了”，后半句自动省略，开门便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赶忙开门下车，冲着她便喊：“你没给钱……”
    他不善的语气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韩清和手中拎着的刀。
    韩清和木然转身，喃喃问：“怎么了？”
    这一转，司机吓了一跳，借着路灯，他看清了韩清和脸上身上沾着的血。
    也怪她今天刚好穿了白色的衣服，血迹赫然彰显。
    “没没没……没事没事……”司机像见了鬼一般，一溜烟上了车，点火、轰油，一气呵成，堪比赛车手。
    韩清和依旧木然，转身，上楼，失魂落魄。
    等到了门口，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的钥匙还在包里，而包，落在了褚念念公寓里。
    她敲门，可门一开，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三室一厅的房子，走了一对情侣，除了她跟成强，还住着另一个她的大学同学。
    此刻，开门的正是那个女生。
    “清和……你这是……”刘然一脸惊愕，不自主后退了几步。
    韩清和低头看看自己，突然醒悟过来，急忙朝着卫生间走去，“没事没事！”
    碰巧，成强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这幅样子，顿时大惊失色，“清和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韩清和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刘然惊恐地看着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她是不是杀人了？”
    成强赶忙把她推进了房间，“不会不会，别瞎想，你先回去，我去问清楚。”
    韩清和放了满满一池水，一头扎了进去，窒息的感觉让她脑中像是过火车一般，闪过了和褚念念曾经的点点滴滴。
    褚念念向来比她强势，武功也比她高强，有一次她差点被小混混群殴，就是褚念念帮她的。
    还有一次，她忘了写作业，老师罚抄一百遍，褚念念跟她一起抄了整整一夜……
    “清和！清和你开门！”门被轻轻敲响，成强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韩清和慌忙从水池里起来，敷衍了一句，“我在上厕所！”
    一边答，她一边把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可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韩清和迅速脱下沾血的上衣塞进洗脸池，慌慌张张地说：“我没事，真没事！”
    “我知道你有事！你开门！”成强锲而不舍。
    韩清和猛然开门，怒吼道：“你喊什么喊？！”
    看着她只着胸衣，一脸凶相，成强怔了一下，目光瞟向洗脸池。
    那里面是淡红色的水，白t恤在里面泡着，但却隐隐露出未洗净的血迹。
    成强二话不说，挤进洗手间，随后将门反锁起来，压低了声音问：“你真杀人了？”
    韩清和抖了一下，随后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牙齿碰得嘚嘚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成强赶忙扶住了她的肩膀，沉声说道：“清和别慌，别慌！”
    说着，他拿起那把菜刀来，用毛巾擦干净刀柄，随后又握住了刀柄，“别怕！有我呢！你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把菜刀放在一旁的马桶盖子上，用力地搓起那件白t恤来。
    一遍，两遍，他用力地搓着那件衣服，直到上面的血迹洗净，他才又刷洗了洗脸池。
    转身，他郑重其事地看着韩清和，“别怕！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回房间，告诉我事情经过！”
    韩清和的房间里，她套着睡衣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成强坐在床边一把椅子上。
    韩清和又干下一杯，情绪似乎舒缓了许多，她迷离着眼眸看向成强，“我觉得我是个混蛋！我杀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妹，我竟然杀了她！”
    成强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却又缩了回来，“清和，什么都别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能不想？”韩清和又干掉一杯，带着似哭似笑的腔调，“我当时就决觉得，凭什么她一来就变了？凭什么徐离耀喜欢她？凭什么她哪都比我好？她工作也比我好，她长得也比我漂亮，就连法……”
    话没说完，韩城和的手突然被成强握住，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清和！谁说她哪都比你好的？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最纯真的姑娘，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知道吗？”
    韩清和一怔，随后笑了，“哈哈哈，你在骗我！你肯定是在安慰我！别逗我了！”
    她带着醉意，也带着哭腔。
    成强举起酒瓶，咕咚咚喝下几大口，才又开口：“清和！我告诉你！警察要是来了，我替你扛！你在外头好好过，别等我！”
    这话一出口，韩清和的哭腔突然在喉咙里翻滚起来，像是压抑的小兽一般，转而，崩泻了。
    她扑进成强的怀里，痛哭着喊：“我真的害怕！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成强用手捂她的嘴，可却捂不住她喉咙里的哭腔，最后，他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口。
    酒意之下，惧意怂恿，韩清和跟成强滚到了一起……
    一抹嫣红刺痛了成强的眼，他更心疼的抱住了身下的人。
    正当情浓之时，两人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