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耀挂断电话，狠狠把手机摔在桌上，将头埋在两手间，良久，他抬起头来，缓缓对褚念念说：“念念，现在不要跟我闹脾气好吗？我需要你帮我！”
    “清和到底怎么了？”褚念念焦急地问。
    “她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回出租屋了，成强开始以为她在我这里，可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听了这话，褚念念急了，“她会不会是去同学那里了？”
    “我不知道，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你那天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褚念念怒视着他。
    徐离耀想了想，站起身来，抓起衣服套上便往外走，“我去找她！你照顾一下师姐！”
    “你跟我说清……”褚念念话没说完，他已经跑出了门。
    无奈，她只能留下照顾宁莺。
    她先跑到浴室去看了看宁莺，见她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的冰水里，似乎睡着了，褚念念便先把屋子打扫了一下。
    等她再回到浴室，就见到了跟那天相似的一幕。
    宁莺的小腹没有像徐离耀一样鼓起来，但却有个东西在里头翻滚，碰撞，她精致的五官全部扭曲，紧皱在一起，整个人在冰水里翻滚挣扎，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呼。
    可褚念念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那只一指长的虫子在她肚子里作祟。
    好不容易等她安静下来，褚念念又去取了冰放在浴缸里头，就见宁莺的肚子似乎鼓了一点，也慢慢静了下来，而她此时“哇”地一口，连冰带血吐了出来。
    她上次看到了后半段，这一次看到的刚好是前半段。
    可想而知，徐离耀在前半程中是多么痛苦，褚念念终于明白了家里一片狼藉的来由。
    如是反复了很多次，直到深夜，宁莺的小腹也像徐离耀一般高高隆起，犹如怀孕了一般。
    到了后半程，宁莺可能是习惯了，再也没有前半程那样痛苦了。
    褚念念这回有了经验，时候差不多到了。
    折腾到三点多，宁莺终于像是徐离耀那样，哇地一声吐出一条虫子来，这便是褚念念上次所见的。
    “冷……”宁莺神智不清，就像徐离耀那时一样，褚念念一边把她搀扶出来，一边动了心思。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褚念念试探道。
    可宁莺却好像听不懂她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冷。
    褚念念把她放在自己床上，用两床大棉被紧紧给她包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徐离耀也没有睡，他往日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废，也有些沙哑。
    “没找到，我还在调取监控。”
    褚念念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不是自己跑掉的，昨天在我家楼下，她被几个人绑走了。”
    褚念念愕然，“绑架？为什么会绑她？”
    “不知道，我在追踪，但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说到这里，徐离耀的语气异常凝重，“念念，你和师姐在一起，不要独自出去，我担心你也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褚念念紧张了起来。
    徐离耀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说了：“我怕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你……”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褚念念质问道。
    徐离耀赶忙回避：“不说了，我要赶快找她，你记住我的话！不要随便出去，请假不要去上班！”
    说完，他果断挂掉了电话。
    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宁莺，褚念念心乱如麻，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夜徐离耀也没有睡，他顶着疲惫的身躯，整整一夜都在调取监控。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中途丢掉了韩清和的手机，又换了车，甚至还可能换了衣服，这让他无从查找，只能到韩清和最后出现的一个小区去盯梢。
    这里是帝都仅存的棚户区，没有监控，鱼龙混杂，那辆从他楼下绑走韩清和的车就停在路边，空无一人。
    徐离耀拿出屏幕碎裂的笔记本电脑来，从交通系统里查出了车主的联系方式。
    在他意料之中，车主说自己的车正在车库里，安然无恙。
    套牌车！
    线索又断了！
    徐离耀陷入沉默之中。
    扬言要找他报仇的人很多，但他确信自己的化妆术和身份隐藏，不应该有人能找到真实生活中的他。
    韩清和平时也比较低调，他从来不给她们两个买太过贵重的礼物，不太可能是因为钱财。
    难道是韩清和跟人结了仇？
    徐离耀只能再度返回出租屋，询问成强韩清和这段时间的动向。
    他在外头寻找，褚念念在家里守着宁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水！”
    宁莺一声轻呼惊醒了她。
    褚念念起身倒了水给她，此时宁莺面色如常，眼神清明。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褚念念下意识离她远了点，生怕她突然来个大变身。
    宁莺咕咚咚喝光了一杯水，这才冲着她扬起了唇角，“吓着你了？看来你真是见识浅薄！我就奇怪了，徐离怎么能看上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
    一出口便是伤人的话，褚念念心中愤愤，却强忍怒气：“你们到底是什么？”
    “是人啊！”宁莺说着，眼珠转了转，“不过我们不是普通人，你看到了，你跟徐离可不是一个种族，跟他在一起，还有无数让你惊悚的事呢，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这话如果出自徐离耀之口，褚念念或许还会信几分，但宁莺的态度和语气却让她十分不爽，总觉得是在撒谎。
    “吃虫子的种族，还真是新鲜！”褚念念冷哼了一声。
    “我们不光吃虫子，什么癞蛤蟆蜘蛛蜈蚣，你没见过吧？被吓坏了吧？”宁莺眸中闪着恶趣味。
    褚念念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口味还真重，难怪你单身这么久！”
    宁莺火了，“凭我想找什么样的不行？我就愿意单身！”
    褚念念斜眼看着她，故意说：“听说你喜欢徐离耀？可不巧，他不喜欢你！老阿姨！”
    “你叫谁老阿姨？”宁莺蹙紧了眉头，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褚念念一脸无辜，“徐离耀都四十几岁了，你是他师姐，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保养得真不错！拉皮在哪做的？”
    “你！”宁莺气结，她真想说出来徐离耀的小秘密，可说出来，不白白便宜了这个小丫头吗？
    褚念念正了正神色，问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清和被绑架了，我哥说可能跟他有关系，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是贩毒，还是江洋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