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有些害怕了。
之前的云淡风轻有一部分是她真的不在意,有一部分是她装出来的。如今天色晚了,这些百姓又全都这样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万一有人背后偷袭她,她一个弱女子还真对付不过他们。
稳定好心虚,沈云初站在灯光下不再往前踏一步,笑容温和地看着他们,问:“怎么了?找我们家粮铺有什么事吗?”
“凶、凶手!”
有个白胡子老头儿气势汹汹地指了沈云初一下,但在沈云初看向他的时候,又慌忙将手缩回去,得得索索地缩着脖子,躲在人群后面。
沈云初不解地看着他们,道:“可以说明白点吗?我刚来这里,之前很多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壮起胆子,冷哼道:“我看你们就是蛇鼠一窝,专门坑骗穷苦百姓!”
沈云初摇头。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可以先将责备的话放到一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众人面面相觑,想说又不敢说。中年男人开口,道:“你们这粮铺,专卖坏掉的粮食。我们家好多人吃了你家的粮食上吐下泻,如今已经站也站不起来了!”
沈云初明白了。
这些人恐怕是买到了这里过期的东西,导致家人食物中毒,又或者是引发急性肠胃炎,看病又看不起,想要找他们要说法又不敢找。
今日见到沈云初上位,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所以便纷纷过来要个说法。
与其说是要个说法,不如说是要个医药费。
沈云初颔首,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明日带着你们生病的家人们过来,我为他们安排看诊抓药。”
顿了一下,道:“免费。”
“当真?”那些人的眼睛果然亮了,甚至有妇女高兴地抹起眼泪。
这两日的时间,他们真的是提心吊胆地吓坏了。有人来问他们要说法,他们不但不给,还将人打了半死。
那以后,他们只能忍着这个无良粮铺,默默吞下这口气。可家人的病挺不住啊!他们没钱看病,只能再次来这里撞运气。
但上天依旧是眷顾他们的,让他们碰到了这个新来的女人。
米已经挑完了,沈云初发了钱,让他们回家去了。接着,又写了关于这里价格调整与粮食安全保证的公告,准备了看病的摊子。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浅浅的月光能带给她最后一点光亮。
沈云初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酸的胳膊与腰,将门关好,钥匙收好。一转身,突然在黑暗中撞上一个人影,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将萃行护在自己的身后,手持银针。
一道轻蔑的冷笑在黑夜中响起,冷如硬剑的声音嘲讽道:“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在本侯面前施展的开吗?”
沈云初眨眨眼,收了手中的银针,试探地往前靠近。
“侯爷?你怎么来了?”
“滚。”
还未靠近,便又听到那道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一如初见般,没有丝毫的感情,犹如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