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她都看到侯爷的脸色苍白,但依旧咬着牙继续坚持。
她告诉过侯爷,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得慢慢来,否则容易造成物极必反的下场。
侯爷答应了,但始终卡在自己能坚持的一道线。不迈过去,但也不远离。
有个穿着不同于侯爷手下衣服的家丁由远及近,站在侯爷的面前骄傲而得意地行礼,道:“侯爷,太夫人请您过去。”
侯爷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理会。
家丁同样不理会侯爷的命令,传达完自己要说的话之后便行了告退礼离开。
“咳咳……”
侯爷目送着家丁离开,忽然咳了起来。
沈云初吓了一跳,赶忙拽住他的手臂一个旋身绕到他的身旁扶住他,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侯爷将手拿开,道:“急火攻心,不必理会。”
这与沈云初方才瞧出的脉象相同,忍不住挑起眉调笑道:“小伙子对自己的脾气倒是很了解。”
侯爷懒得理她,示意她往回走,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本就是个容易暴躁的人。”
“是吗?”这倒是令沈云初惊讶了。
侯爷面色平静,目光瞥她,问:“怎么,没瞧出来?”
沈云初笑道:“实不相瞒,真没瞧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大度的人。”
“别拍马屁,有话直说。”
“哪儿有什么话,就是想拍一拍,怎么了?”沈云初抬起下巴,嘚嘚瑟瑟的。
侯爷忍俊不禁,道:“没什么。”
他看着沈云初,目光穿透她的皮囊,直抵她的内心。
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上来,让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沈云初的脸皮。
“沈云初,你说,在这张脸皮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沈云初翻了个白眼,道:“是肉,是血,是筋,是血管!”
侯爷回过神,道:“你对人体似乎很了解,杀过人?”
“怎么可能?杀人犯法好吗!我身为现社……天川国的良民,怎么可能做这么吓人的事情?”沈云初满眼都写着“你脑子好像有那个大病”,“我解剖过。”
侯爷:“……”
这个难道不比前者更可怕?
“解剖的死人?”
“难不成是活人?”沈云初觉着今日的侯爷好奇怪,怎么净问些傻乎乎的问题。
“你从哪儿得来的尸体?”
“医学捐赠。”
“那又是什么?”侯爷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云初本想拒绝回答,但对上侯爷那双明亮且感兴趣的眼睛,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心里想着:“他既然没有询问这个词是从何而来,解释解释应该也无大碍。”
谁知这一解释,便是一路。
侯爷的问题很多,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求知若渴的小表情简直让身为博士后的沈云初毫无抵抗力。
孩子好学,这是多少老师与家长的心愿啊!
那双求知若渴的小眼睛一转,沈云初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塞给他。
若非沈云初清楚自己现如今的立场,她定是要问侯爷一句:“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