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阳宫的路上,若桃给杜楚澜撑着伞,说着话。
“夫人们还吵呢,以前就怕夫人们拌嘴子拿我们撒气,现在倒还有些怀念。”
“三夫人喜欢的那两个瓶子也打包好了,跟着姑娘赏赐的那些,明日儿就能送回去了。”
“我阿爹也拖人带了口信,让我聪明些,说的像是我很蠢笨一样。”
若桃说着,就感觉杜楚澜脚步越来越快,她只能小跑着跟上,侧眼一看,自己姑娘脸色苍白的吓人。
“姑娘?”若桃小心翼翼的问。
“累了,想回去歇息下。”杜楚澜倒是回答了,可一脸苍白,吓得若桃赶忙扶着她。
“姑娘脸色不好,我去叫太医来看看吧!”
“无妨,不用劳烦太医。”杜楚澜拍了拍若桃的手,哪怕若桃迟钝,都感觉到她的勉强。
一回到长阳宫,杜楚澜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若桃不放心,于是拔腿就往太医院跑。
不巧的是,路上却遇见了齐妃,她匆匆忙忙的给齐妃行了个礼,但好像齐妃并不想让她站起来。
“宫中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冒冒失失,要是冲撞了人可如何是好?”齐妃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杜楚澜身边的人,本来就恨着,治不了杜楚澜,还治不了这么个小丫鬟,“若是别人撞见了,你这个小丫头怕少不了一顿板子。”
齐沅那是巴不得打这小丫头板子,但身边的嬷嬷已经朝她眼色,提醒她如今该收敛起锋芒。
她想了想,太后不在宫中,自己也刚罚,来日方长,而且她身边的最为交心的那个嬷嬷还被杜楚澜压着呢。
思及此处,齐沅高姿态的笑了笑,虽不能打死这小丫头,让她受受罪也是该的。
“本宫这么放你这么走了,你这丫头也定不会长记性,”她故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你就在这跪上几个时辰,等这太阳下山了,就可以起来了。”
若桃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但只看了一眼,便害怕的低下了头。
齐沅身边的嬷嬷留个人在这盯着,然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小公公,我可以先去请了太医,再来受罚么?”若桃看面前的小太监年纪也不大的样子,想着先打个商量。
谁知那小太监听完她的话,立刻瞪了她一眼。
“你这小丫头心眼真多,要知道,齐妃娘娘是为你好,”小太监阴阳怪气她,“你刚进宫没多久,没规矩也能理解,都是要教的,这不,齐妃娘娘就教你了不是?”
“你以为我愿意陪你站着啊,这太阳毒得很,”小太监指了指天上,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娘娘心慈呢?”
若桃被他几句话说得不敢言语,她原本就是胆小的性子,也只有杜楚澜在跟前儿时,胆子才大一些。
杜楚澜白着一张脸打开门的时候,小宫女们刚扶着若桃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杜楚澜向前几步走,伸手右手扶住了若桃。
小宫女将来龙去脉给说了,其实后宫能有多大,若桃被罚,没多久这事在娘娘们之间就传遍了,长阳宫的宫女也是知道的,有个大胆的也敲了敲杜楚澜的门,只是没有回应。
“齐沅?”杜楚澜左手握拳,眼神冷冷的就扫了过来。
小宫女连连点头。
“她倒是,一日都不想安生!”杜楚澜冷冷的说,“你把宫里的侍卫都找过来,本宫倒是要去跟我们这位齐妃娘娘,讲讲道理。”
站在最前面的宫女连忙小跑去叫人。
杜楚澜让人把若桃扶下去休息,还请了太医,估摸着是中了暑。
她则带着人就往齐沅的宫里去,声势大得很。
那之前被救下来的宫女栖雾听了这事,忍着伤也要跟杜楚澜一起去,杜楚澜只是看了她两眼,就应了。
一行人到齐沅宫里的时候,那守门的小太监还未来得及传话,就被杜楚澜身边的侍卫给押了。
一走进去,齐沅正坐在庭院里,傍晚的风说起来惬意的很,两个小太监扮丑逗她笑。
“你怎么来了?”齐沅一眼就看到了杜楚澜和她身后的人,立刻想到自己中午干了点什么,顿时有点心虚,但下一刻又觉得不至于,一个小丫头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楚澜倒是不说话,挑高了眉毛,慢悠悠的一步步走进。
齐沅身边的下人立刻跪了下来。
“哟,这么悠闲呢?”杜楚澜环视一周,“今儿过来,是特地谢谢姐姐给我身边的丫头涨规矩的。”
杜楚澜一边说,一边坐到了齐沅身边。
“对了,今日陪着本宫那小丫头一起在烈日下晒的是哪位呀?站出来让本宫瞧瞧。”
齐沅被她那蔑视的态度一下子挑起了火,立刻对着杜楚澜怒目而视。
而跪着的人群里,有个小太监在杜楚澜话音刚落之时,下意识跪的更低。
杜楚澜了然的笑了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齐沅那被宠坏的性子,哪是真压得住的,“就因为白天那事?”
“就?”杜楚澜挑眉。
“怎么了?她一个宫女,我还罚不得不成?”齐沅嗤笑,“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我哥哥是谁!”
齐鹤鸣,一直都是齐沅最可靠的靠山,只要有齐鹤鸣在,齐沅什么都不怕。
“那齐妃怕是忘了,本宫是谁?”杜楚澜一下子站了起来,直视齐沅,“本宫为后,你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说难听点,就是个妾室,自古以来,妾室都只不过是一个物件,是生是死不过只是主人家的一句话罢了。”
“你!”齐沅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怒上心头,脸一下子红了个透,“你算个什么东西,论进宫我比你早,要不是你家耍了些阴谋诡计,皇后之位该是我的!”
齐沅这话一说完,她身边的嬷嬷被吓了一跳。
“娘娘,这话肯不能乱说啊!”那嬷嬷也顾不得礼仪,站起来就去拦齐沅。
“怎么了?我哪句话不对!”齐沅不服。
“是,镇国公府耍的阴谋诡计,怎的你齐家就做不到呢?”杜楚澜也不怒,“啊,怕是姐姐都忘了,我杜家立足之本,是威名赫赫的战功,是长眠边境的先烈,是舍生忘死的豪气,这些,你齐家比得了?”
“你比不了,也比不上。”杜楚澜不屑的笑了笑。
这时,裴井修却带着人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
“如此兴师动众,这是做什么?”他几步上前,站在了杜楚澜和齐沅的中间,面朝着杜楚澜。
皇后带人去了齐妃宫里,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跑的飞快,不止是其他的妃子,就是皇帝,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杜楚澜看着裴井修,眼神里都是不满,但话里还是客客气气的,“今日姐姐教了臣妾身边一个丫头规矩,臣妾想着得礼尚往来呀。”
裴井修看了眼四周,然后上前两步,靠着杜楚澜,手搭在她肩膀上,压低了声音。
“你冷静一点,不要把事情闹大!”
杜楚澜抬起头,也压低了声音。
“今天,我带不走那个人,这事没完!”
她的表情太过狠辣,就是裴井修,都皱起了眉。
最后,那小太监还是被杜楚澜带走了,齐沅还想着拦,被裴井修皱着眉阻止了。
“你老是惹她做什么?”裴井修有点无奈,“怎么一次两次都不长记性。”
齐沅皱着眉,很是委屈,但还是没有反驳裴井修的话,她对裴井修从来都是顺服的。
“陛下,她这也太欺负臣妾了,”齐沅委委屈屈的拉着裴井修的衣袖,“说臣妾是妾室。”
裴井修看着齐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但这叹气的劲还没过呢,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就又闹出事了。
这次不是齐沅,而是杜楚澜。
长阳宫里,那齐沅身边的嬷嬷和小太监齐齐的跪着,俩个人都在不住的发抖,身后的阴影处还有几个侍卫看押着。
杜楚澜还是坐在她的菩提树下,身后站着若桃,栖雾,平安。
诡异的安静,谁都没说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杜楚澜开口。
杜楚澜喝完了一杯茶,才慢悠悠的说。
“东西呢?”她朝着身后的栖雾开口。
栖雾转身拿了什么,然后递到了杜楚澜手上。
那是一条鞭子。
“不用给本宫,这是给你的!”
栖雾有点不解。
“她,”杜楚澜指了指跪着的嬷嬷,“怎么对你的,你就可以怎么对她!”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杜楚澜。
“怎地?”杜楚澜轻轻笑了笑,“有什么好惊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道理,不是通俗的很?”
栖雾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嬷嬷,又看了看手里的鞭子,还是有些怯懦。
杜楚澜啧了一声,然后看向平安,“你来?”
平安也连连摇头。
他们本来位低,被欺压惯了,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情。
杜楚澜皱起了眉,不满的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栖雾。
“被人欺了,辱了,若是一直这么窝窝囊囊的受着,就一辈子受辱,”杜楚澜站了起来,右手接过了鞭子,慢悠悠的向前,“连反抗都不会的人,活该被欺负到死。”
说完鞭子一甩,重重的打在那嬷嬷的身上。
嬷嬷立刻惨叫了一声,但不容她反应,杜楚澜手下用力,那嬷嬷被她打得来回滚动。
直到那嬷嬷身上见了血,杜楚澜才松手。
那嬷嬷忍着痛舒了一口气,但显然杜楚澜还是不准备放过她。
“现在,敢了么?”杜楚澜回身,伸出手把鞭子递给栖雾。
栖雾此时双手握拳,像是在思考,杜楚澜不急,就等着她。
最后,她还是接过了杜楚澜手里的鞭子。
“要用力!”杜楚澜轻飘飘的说了句,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
栖雾打第一下的时候,还带着点迟疑,可看着那嬷嬷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内心也涌上了快感,下手越来越重,和越来越快。
那场面,若桃都不忍心再看,但杜楚澜就这么笑着,那嬷嬷越惨,她笑的越开心。
“娘娘?”若桃实在是忍不了了,小声的唤了一声杜楚澜。
“怎么了?”杜楚澜立刻回头看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看出了若桃的犹豫,杜楚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头又去嘱咐栖雾,“还记得齐妃的话么?用力,打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