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我的妖身，其实就是一块顽石。”
    顾瑶磐看向两人，索性将手机拨了特事处的电话号码出去，打开了免提，让对面的孙福也能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开始讲述。
    屋外的一片黑暗里，远处的厮杀声似乎也在渐渐远去，模糊成了一片遥远的背景，顾瑶磐的脸在灯光下透着些莹莹的光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地初开的混沌时期。
    “你们也许听说过，当初女娲氏补天用剩下的石头。一共有三块，其中一块成了后来的斗战胜佛，还有一块一直就是一块石头，对了，人间有本书里提到过，叫‘通灵宝玉’；只有我，很早就跟在了妖皇身边，一直没有离开。”
    陶孟楚疑惑地道：“可你现在不是在这里吗？”
    顾瑶磐笑了笑，手机里一直安安静静的，显然也在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之后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要说的是这个六芒破劫阵的事。我当初还在东皇宫的时候，曾经听到来找太一的三清圣祖提起过这件事，那个上古魔祖是天地初开时的一股破坏之气形成，秉承万千生灵的杀戮与破坏之心，盘古开天其实也有这股破坏之气的功绩在。只是后来，这股破坏之气威力越来越大，直到最后险些毁了人间界，才由鸿钧道祖将这位上古魔祖封印起来。”
    陶孟楚和黄老六仿佛在听志怪故事一样听着顾瑶磐地讲述，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哪怕是黄老六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你是说，那个上古魔祖是由鸿钧道祖封印起来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有魔族来做这个什么阵把它放出来呢？”黄老六一脸不可理解。
    虽然他是个妖，但是鸿钧道祖的威名也是听说过的，如果是鸿钧道祖出手，理应斩尽杀绝才是，怎么还会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顾瑶磐摇了摇头，想了想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初听三清圣人谈起的时候，说是天机必余其一，无法赶尽杀绝，况且，那缕破坏之气也是混沌初期自然生成，无法杀绝，只可封禁。”
    陶孟楚听到这里时不由皱皱眉，但想想顾瑶磐说得也确实不无道理，这种混沌中自然生成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办法杀绝？人间界安逸了这几百年只怕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我后来还听到了妖皇的另一个说法，不过三清圣人当时缄口不言，但我想来还是觉得太一说得似乎更接近事实。”顾瑶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一句。
    “什么说法？”陶孟楚看向顾瑶磐，他总觉得顾瑶磐的脸色有点奇怪。
    “太一说，只怕留着这个魔神也是为了防着有一天人族坐大，在这天地间肆意妄为。”
    顾瑶磐的话一出口，黄老六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陶孟楚看着两人的样子，只得苦笑一声，再不说话。
    他也明白，近些年，人族将整个人间界祸祸得够呛，并且在人类来看，这个人间界就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想怎么做都行，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有识之士关注环境和生存问题，但更多的人却只是在消耗，这样的人类又如何能让一向崇尚自然的妖族看得惯呢？
    顾瑶磐看着陶孟楚一脸尴尬，心里也明白他作为一个人类对同类的恨铁不成钢，但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他大可不必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拉。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大可不必觉得愧疚。”顾瑶磐拍了拍陶孟楚的肩。
    黄老六在一旁笑话看够了，此时倒是将心思转了回来，无论人族有多大的罪，但目前的情况是：如果妖族放任不管的话，魔族一旦攻进人间界，可不会管哪些是人族哪些是妖族，大家全都会变成魔族的盘中餐！
    “行啦！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是看看如今到底该怎么办吧！”黄老六摆了摆手道。
    手机里的孙福一直没有出声，屋子里因为黄老六的话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顾瑶磐说出来的这件事应该就是魔族进攻这整件事的最初缘由了，可是要解决这件事大家却并没有一个特别好的主意。
    “这个六芒破劫阵除了需要百万生灵血祭之外，还有什么必要的条件吗？”
    还是孙福的声音率先从手机里冒了出来，提出了这个目前最需要了解地问题。
    顾瑶磐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孙福并不能看到，赶紧又说了一句：“没有听说有其它的条件，也或许是我了解的不够多。”
    “能知道那个封印的位置吗？”陶孟楚想了想问道。
    “这个破劫阵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放出魔祖，但如果知道了封印的所在地，有没有可能预先做些防范？”
    “恐怕很难吧！”黄老六摇了摇头，他不太看好陶孟楚的这个想法。
    “鸿钧道祖的封印等闲定然是开不了的，我觉得咱们其实最应该做的是不要让他们的六芒破劫阵成功才是正理，一旦成功，以咱们现在的能力，不论是重新封印魔祖也好还是修补原来的封印也罢，都是不可能的。”
    陶孟楚看了看黄老六，又转头看向顾瑶磐，心中也同意了他的这个说法。
    如今末法时代，如果拿现在人的修行去比鸿钧道祖，那根本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也只有从根本上阻止魔族破封才是人类唯一的胜算所在。
    “顾小姐！能问问封印到底是在什么位置吗？”手机里孙福的声音再次传来。
    “京城。”
    “京城？你确定？”孙福的声音有点不太稳定。
    “是的，六芒破劫阵的阵眼就是京城，这也是为什么明朝会将都城定在京城的原因所在，只为用龙气相镇。”顾瑶磐的声音很肯定。
    手机里的声音沉寂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顾瑶磐几人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的时候，孙福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顾小姐！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答应。”
    “请讲。”
    “我们想请你来京城。”似乎是经过了一场深思熟虑，孙福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诚恳。
    “去京城？为什么？”顾瑶磐皱了皱眉。
    “您不觉得在封印的所在地是最容易碰到魔族首领的地方吗？只要咱们能提前一步解决了魔族首领，群龙无首之下，是不是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容易解决？”
    顾瑶磐被孙福说得一愣，但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我们特事处也统计了一下，除了您和白素贞前辈，我们人类这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武当的苍松道长和禅宗的数位大师，但这几位也都被黑洞的事绊住了手脚，人类可用的人没几个了。”
    孙福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得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