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的少年,没有注意到一旁张一函的微妙的情绪变化。
“老狐狸”小尹指导当然注意到了,他一巴掌拍在了宁雨的头上,“啊啊啊,啊你个大头鬼。你们陈指导结巴只是因为喝了酒,你是想害他被他家母老虎打死吗?”
“啊?陈指导有女朋友啊?怎么我不知道。”
看着小尹指导惊讶的眼神,陈指导笑了,“不怪他,他来这里还没有一个月。”
“难怪呢!”小尹指导笑了,“混小子我告诉你,你们陈指导不是有女朋友了,而是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会走路了。”
这下,不光是宁雨,张小蕙和小龙还有张一函都惊讶不已。
陈指导看起来就是个大男孩啊,竟然英年早“婚”,而且,他的样子,怎么着也没办法跟“孩子他爸”联系在一起啊。
“真的假的啊?”宁雨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他那样子太傻了,即使是他的高颜值都没法给这傻样子加分,连张小蕙这样的颜控,看着也挺生气的。
小尹指导只有比她更怒,“骗你个小屁孩干嘛?我是有钱赚吗?”
“尹哥消消气,消消气!这孩子就是脑子不够用,所以不管多努力,球都不涨。小雨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傻呢?”
被两个教练挤兑了的孩子丝毫不生气,而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是真的了。”
唉,脾气真好!
张小蕙叹了口气。
不过,有这么个好脾气的孩子跟小龙一个宿舍,也是小龙的福气。
吃完饭,大家的分工明确,小龙跟着宁雨回宿舍,张一函送小花回家,张小蕙去招待所。
“你一个人去怎么行?我们送你。”陈指导说。
“没关系啊,”张小蕙打趣道,“你不是说这里治安特别好吗?”
陈指导再次结巴了,“住,住着没关系,但是一个女孩子走夜路还是让人不放心。”
所以,这人确实是有些结巴,还是喝了酒才结巴。
白璧就必须微瑕吗?“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是个结巴,这实在是件遗憾的事。
张小蕙想。
喝了一点点酒的陈指导开启话痨模式,“你,你今晚住招待所,明天呢?是要租房子呢还是买房子?”
“别买了吧,明天我陪你找找哪里有租的好一点的房子。看小龙的势头,不可能长期待在省队,说不定过几年就去国家队了。”
那不是更好,过几年了,可是我天朝房价的井喷期,这房子一转手,不知道要赚多少呢。
张小蕙在心里想。
“跟你说话呢,张小蕙,怎么又不回答了?我说小龙都梦想成真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是心事重重的呢?”小尹指导不满地说。
因为我怕那黑衣男人耍诈,说是会有“人”来跟我接头,没准儿是个鬼呢。而且,大哥,我现在有一双能看见游魂的眼睛啊,这万一看到了,我不被吓死啊?
张小蕙心里叫苦,嘴上却不能说,只是笑了笑,“我就担心小龙跟舍友处不好。”
“宁雨不错,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是一看就好相处。至于今天那两个孩子啊,感觉就是话很少的那种。”
“舍友?话很少?你们说的是朝朝和小恺啊?哎哟,我说你们这不是吃饱撑得吗?竟然担心会有人跟他们处不好。我跟你们说啊,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彼此还能说几句话。跟其他人在一起,完全就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不光不跟人说话,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一句都不啃声。世界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好相处的舍友了。”
恐怕是不敢跟你啃声,你那么凶,连“黑社会”都打,被你欺负了,谁敢啃声啊?
张小蕙腹诽。
“你这不相信我啊?”陈指导敏感地说。
“也,没有。”
“也没有就是有了!不过没关系,这是很快就能验证的事。小龙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替他出气。”
“好的。”张小蕙笑笑。
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林荫道,昏黄的路灯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
白天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觉得自己man到能找女朋友了。这随着夜幕降临,她的小女人属性一下就暴露了,怕黑,怕鬼。
可是,她是新任的猎魂人啊!
呜呜呜,她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还没有开始工作,就被自己的疑神疑鬼吓死了的猎魂人?
还好,一路无惊无险,他们顺利来到了招待所,陈指导和小尹指导一直送她到房间。
小尹指导仍然不放心,“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我就在陈指导的房间里,他的号码你记了,对不对?”
“我的天呐!”陈指导提着他的领子就往外推,“你别这么恶心了好不好?我都要吐了。幸子是成年人,不是婴儿,还需要你这样婆婆妈妈啊?”
“好好好,成年人,成年人。”小尹指导举手投降,在陈指导拉上门的瞬间还冲张小蕙吼了一句,“明天别乱跑啊,我早上就来找你,咱俩一起给你找房子去。”
“谢谢,再见!”张小蕙欢快地挥手。
门关上的刹那,她的脸一下子就跨了,先是四下看看,又把唯一的柜子打开看了看。
以前,她出去旅行的时候都有这个习惯,不过,那个时候是看有没有坏人,现在,她是想看看有没有那听说过没见过的“游魂”。万一有的话就用缚魂绳给绑住,免得她睡着了的时候跑出来吓她。
确认以后,张小蕙略略安心了点,随便梳洗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唯一的灯就在她脑袋上方,照得她眼睛痛,这样的话,肯定是没法睡着的,于是,她将灯的拉绳拉了一下。
因为有月光,所以房子里不是很暗,但是,月光不是灯光,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阴冷气息。古人把月亮叫“太阴”,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床底下似乎有什么声音,张小蕙一下子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见鬼的,刚刚怎么就忘记看床底下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然,她动都没有动,这房间也不漏风,哪来的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