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林夏好奇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
    泡沫想了想，“但我觉得，我们始终是生命的一部分吧。嗯，就像那句话说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因为生命本身应该是趋向于生命，而不是趋向于天地宇宙。或许这才是生命的本质吧。我们生于天地，却始终想着超脱天地。”
    “这倒也是。以我道代天道，太多人不甘心了。”
    林夏想了想，觉得泡沫说的没错，“天道无为，但人道必有私心。便是那些存在，又何尝不是有着私心的。”
    林夏琢磨了片刻，忽然笑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
    “啊？！”
    泡沫就愣住了，好奇道，“你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不明白呢。”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林夏喃喃道，“你的理想，真的很伟大呢。”
    天道无为，视众生为蝼蚁。
    但那些以我道代天道的人物，便是如何自诩为天地，终究还是做不到一视同仁啊。
    心中欲望，妄图超脱天地的，便是如何伟大，终究也只是人罢了。
    人有私心，如何能够妄言代替乾坤。
    他一直以为那些故事里的泡沫没有看清楚一切，像个傻子一般，追求着宇宙的公平正义，但原来那些故事里的她追求的其实只是人心中的公平正义。
    “你在想什么？”
    泡沫看着他出神，就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你很可爱呢。”
    林夏笑着牵起泡沫的手，踏过一地荆棘，“我们去那边看看，活着的恐龙，我还没有见过呢。”
    泡沫顿时眼睛一亮，也不去思考其他的了，活着的恐龙啊，还真没有见过呢。
    两人牵着手向前，在这个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代，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
    事实上恐龙们也觉得他们很新奇，一头翼龙在天空中翱翔着，目光如炬，发现了地面上的林夏和泡沫，没有直接扑杀下来，将两人当成猎物，而是盘旋片刻，奇怪的打量着林夏和泡沫，似乎在考虑着这两个奇怪的生物，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吃？
    就好像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面对从没有见过的物种，小心谨慎是第一步。
    “想要骑龙吗？”
    林夏注意到了那头翼龙，来了兴趣，问泡沫。
    泡沫就有些蠢蠢欲动，“可以吗？”
    “当然了。”
    林夏就笑，招招手，天空中那头还在观察的翼龙就身不由己的落下来，趴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看着林夏牵着泡沫走上了它的后背。
    呼呼！
    等到林夏和泡沫站好，翼龙拍打着羽翼，腾空而起。
    皋！
    远处传来惊天的兽吼，一处巨大的湖泊里，一头沧龙忽然跃出水面，咬住一头经过的翼龙，鲜血飞溅，水浪激荡，处于最原始最蛮荒的搏杀画面，就骤然出现在林夏和泡沫的眼前。
    “我以前一直觉得奇怪，你说人类出现不过几百万年，但成为地球的统治者后，不过区区数千年，就已经演化出现代文明。而这些恐龙统治了地球上亿年，为什么就没有形成智慧文明呢？”
    泡沫看到了这场野蛮的搏杀，觉得很奇怪。
    一个站在星球顶端，统治了星球上亿年的物种，竟然没有形成文明，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上亿年的时间啊，一个统治级的物种竟然没有诞生出智慧，形成自己的文明，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总不能文明智慧这种东西只属于人类吧。
    “很简单。当一个生命强大到不需要依靠群体的力量就能屹立于食物链的最顶端，那么自然就不需要进化出人类那种集体文明了。至于智慧……”
    林夏笑了笑，对着脚下的翼龙拍了拍脑袋，然后翼龙就畏畏缩缩的向着附近一座高大的雪山飞去。
    吼！
    没等翼龙真的靠近那座雪山，雪山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雪山震荡，恐怖的力量如有实质一般扩散，有着将空气冻结成冰的力量。
    空气中立刻落下大片的雪花冰晶。
    林夏不动声色，轻轻一指，那些雪花冰晶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更进一步了，就盘旋在林夏和泡沫的面前数米的地方，有肉眼可见的冰晶凝结在空气中，荡漾如涟漪一样。
    片刻之后，雪山就骤然动了起来，一头恐怖的，超越了普通人想象的巨兽就缓缓探出头来。
    泡沫震惊不已，这才知道眼前的这座雪山竟然不是雪山，而是一头恐怖的巨兽。
    然后很快，她脑中就奇妙的出现一个声音，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语言文字，而是一股纯粹的心灵波动，大概的意思是这是冰雪之王的领地，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这……”
    泡沫惊讶起来，看向林夏。
    “明白了吗？一个可以统治地球一亿多年的种族，如果没有诞生人类那样的集体文明，那就只能证明它们其中的某些个体，已经强大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事实上，星空巨兽文明，在宇宙中很常见。”
    林夏微笑开口，没有理会那头自称冰雪之王的恐怖巨兽的威胁，“来之前，我就怀疑恐龙里可能诞生了类似星空巨兽的怪兽。但现在总算证实了。你可以把恐龙们当成一种怪兽文明。”
    “怪兽文明？”
    泡沫好奇道，“那是一种什么文明。”
    “一种由强大个体主宰一切，其他个体哪怕就算是同一个种族，也仅仅只是食物蝼蚁的文明。这样的文明，强大的个体统治一切，追逐自身的强大，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甚至无法形成真正意义上的族群。
    通常意义上，所有属于个体文明的文明，都可以看做是怪兽文明。”
    说到这里，林夏想了想，“看过玄幻小说吗？有些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只在乎自身强大，所有文明传承都只在限定的一个又一个小圈子里，而不引导整个种族前进的世界，其实都可以归属于怪兽文明。
    只不过他们看起来像人而已，但实际上与这些怪兽却是没有区别的。
    只不过为了遮掩一下，所以通常意义上的怪兽文明，都指的是星空巨兽一族。不过眼前的恐龙们应该还处于向真正的怪兽文明过渡的阶段。
    文明程度还很低，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文明传承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