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去势见衰,身形下坠,东方墨玄大喝一声,虚空步再次踏出,中间在施展了古神御风踏空步,顿时身躯恍如不受控制地被什么驱动硬生生在空中跨出一步,险险地踏上了黄浪中那高台。
这一下纯粹凭着体道之力御使虚空步,瞬间几乎抽空了他的力气,顿时东方墨玄气如牛喘,面色煞白,心下惊骇不已。
“好险,若不是虚空大圣传授的虚空步配合我的踏空步,今天只怕便会坠入这黄汤之中,化成一具白骨了!”看着高台下翻涌的黄色恶浪,东方墨玄惊骇不已。
腐尸死气流卷、呼啸,黄汤浊浪犹如尸水,在大河里沸腾、翻卷,散发着吞噬一切有生息的死气,点点浪点险些儿便溅到了身上。
“九阴寒泽!”东方墨玄犹如被蝎子蛰了般一下从高台上跳了起来,惊骇地看着高台上一块黑色玄碑上,汩汩流淌着的殷红血液组成的八个诡异、恐怖、象征着死亡和不详的四个大字。
“你仙人板板呐,不带这么玩人吧!”然而在东方墨玄无语苦笑的情况下,丝毫不察因为有太古大帝的青铜吞天神棺在身,那缭绕在他躯体周遭的九阴极寒之气,极其浓密地聚在他的身周。
这便是九幽寒泽?在地下?东方墨玄有些傻样,四处弥漫着阴煞煞的阴煞、死亡之气,并没让他觉得有什么寒冷感觉,他奶奶的,别给我整出什么鬼东西来,老子修为没有回复,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东方墨玄心中暗暗祈祷!
这条翻涌着黄汤的大河泛出浩荡的极寒之气,咆哮的极寒之浪一浪高过一浪,这九阴寒泽通向哪里,尽头到底会有些什么?想想都让人从心底发颤!恐惧牵扯着东方墨玄的神经,一股不好的感觉缓缓漫上了东方墨玄的心头。
高台上的东方墨玄急速思索,必须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可自己现在被困在九阴寒泽之中又如何出得去?
冥想之中,忽然被巨大的水浪拍打声惊醒,东方墨玄定睛一看,顿时骇然掩口,只见一艘斑驳、破烂、船身漆乌的巨大白色大船正缓缓从九阴寒泽中的一个巨大漩涡里升出水面,高达数十丈的船身竟然全是由累累白骨尸骸炼化而成,那白骨之上闪耀着幽幽死亡之芒,上面刻满各种神态狰狞的鬼怪、恶兽的图案、纹饰,船首上竖立着九颗硕大的泛着黑芒的骷髅,散发出阴沉寒彻的气息。
船体上三个硕大的字宛如新刻,荡漾着无尽的幽寒死亡煞气:魂尸槎!
死气激荡,死寒袭人,无尽的煞气荡漾,将九阴寒泽的寒煞之势生生压制,寒泽之中幽灵之怪瞬间吱吱乱叫,躲避不跌,仿佛在那魂尸槎上藏着什么比他们更为妖邪的精怪之属。
体中的刑戮骨矛不知何因竟然微微震荡,这让东方墨玄惊骇万分,藏行匿气符激活,将自己隐在在高台之上,看着那魂尸槎划开茫茫的幽寒煞气,慢慢驶过高台向远处驶去,直至消失在九阴寒泽荡起的幽冥之雾中。
东方墨玄此际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这茫茫的九阴寒泽,在自己化神修为没有恢复之时,肯定实不能从高台上脱身的,即便说自己现在拥有踏天不和虚空步!
“难道那魂尸槎是一艘空船不成!”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亦是如此,每天在同一时刻那魂尸槎会准时出现,重复先前的动作,这让东方墨玄心中一动,居然萌生了搭借魂尸槎脱困的想法!
“与其不得脱身被饿死,不如拼了,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第四日那魂尸槎又准时出现在东方墨玄的视野中,东方墨玄站起身来,强忍那九阴寒泽的死亡之风吹刮得身体痛入骨髓的疼痛,做好了为了生一搏的准备!
近了!
更近了!
“跳!”魂尸槎刚刚飘至高台前的哪一刹那,东方墨玄一声大喝,拼尽全身踩着的踏天步和虚空步,奋力一跃,堪堪让他跃入魂尸槎中,跌落在由无数人之腿骨炼化的甲板之上,当即不禁心头一种翻涌,禁不住狂呕,数息方止,已是连胆汁都差点儿吐出来,此时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腹中。
然而下一刻东方墨玄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阴森、威煞及死亡气息,即便是他见过了无数的尸山血海,即便现在只是在甲板之上,那股阴森而仿若能吞噬一切的阴森之气的煞压压直让他从骨髓深处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惊恐,紧闭的舱门中仿佛有一双冷冰冰的死亡之眼正盯着自己,东方墨玄只觉周身寒毛倒竖,须臾大汉淋漓,稍不敢动。
东方墨玄不敢动,坐在甲板上,死死盯着那紧闭的舱门不眨眼,符纹世界被他激活,心下极为警惕,几枚烈焰和罡雷符篆紧紧扣在手心,心下暗自忖道:若是真有鬼魅生出,自己绝不会让他好过!
就这般警惕地盯着紧闭的舱门,任凭魂尸槎在水面上飘荡,不去思虑它会飘向何处,只是全意警惕着那紧闭的舱门!
再回首看向那高台,却见袅袅黑色幽寒煞气笼罩其上,渐渐虚无直到消失在缥缈而诡异的幽雾中,从空间裂痕莫名其妙而来便遇上了诸般难解的诡谲事件,对东方墨玄的认知冲击可以说是巨大到无与伦比,这让他在思量是不是真到了九幽鬼府!如果不是,那自己见到的及亲身体验过的又该如何解释?
“当真是一个未解、难解的新世界,这片九阴寒泽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诡异和秘密?”盯着散发着无穷无尽死亡气息而紧闭的船舱,东方墨玄心念电转,这魂尸槎让他毛骨悚然,稍不敢懈!
魂尸槎在这死寂的九幽寒泽水面上自行飘动、行驶,冥冥中仿佛有一诡异的存在在操控着,东方墨玄甚至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被对方拿捏着,如此漂行了约有两日,让东方墨玄一颗心愈发下沉,魂尸槎并未如自己推测那般再出现在那高台旁,而是径直漂行到了黑雾蒙蒙的寒泽深处,天空、两岸、甚至是近在咫尺都难以分辨,到后来甚至感觉不到九阴寒泽上的阴风,也难以感到魂尸槎还在飘荡,在黑暗尽头,仿佛有一张无形大嘴正张开着,等待东方墨玄送上门去。
三日了,魂尸槎依旧没有到达终点的迹象,而此时的东方墨玄稍不敢松懈,而那青铜古棺却丝毫不停留地大肆吸取那幽寒之气,缭绕在东方墨玄体外的寒煞之气更多更浓厚了,居然隐隐有化露的迹象。
无数的怪异漆黑骨骸在九阴寒泽浪中鬼嚎、翻腾,在魂尸槎前后逡巡,然而那魂尸槎似乎有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让那些接近魂尸槎数丈之内的漆黑骨骸却在悄然化为粉末,其间蕴含的缕缕幽暗骸骨阴气,却被太古吞天棺吸取。
而这一切的发生让魂尸槎中一双令人颤骇的大眼猛地睁开,毁灭的死亡之芒闪烁数下,探查了一番东方墨玄后,随即熄灭,尔后更多的怪异漆黑骨骸被魂尸槎中神秘力量崩碎,而更多的骸骨阴气也被太古吞天棺大量吸取,这一切东方墨玄根本没有察觉到。
魂尸槎撕开前面的幽寒煞雾,一道直达九霄的光雾之幕骤然出现在前面,散发着迷离而诡异的光团,轰然一声巨响,魂尸槎剧烈抖动,光幕犹如一道厚厚的城墙阻挡着魂尸槎的穿行,东方墨玄眼中散发出灼灼冷芒,冷冷地看着眼前那巨大光幕,看着那光幕在魂尸槎的撞击之下,发出的奇异光波圈圈荡漾开去。
最终那阻挡魂尸槎前进的光幕在撞击之下出现了丝丝裂缝,无数诡异而不可辨识的图案和符文从其上飘出,光芒黯淡消失在空中,魂尸槎终于带着东方墨玄强行穿过了光幕,进入了另一片未知的天地。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沼泽,沼泽之中无数腐烂的古怪死尸半伏在其间起落沉浮,尸骸表面零零星星长着少许的不知名的、漆黑的植物,散发着浓烈的死气,笔直地矗立在沼泽表面,没有分枝,没有多余的叶片,仅仅是在其顶端长着一片硕大的黑色叶片,上面不断滴落着黑色的东西,如油膏一般,散发着恶臭。
那些古怪的尸骸一沾染上那黑色油膏,便迅速地被腐蚀,发出吱吱声响,同时伴之以道道散发恶臭的黑雾,东方墨玄只觉得胸中一阵翻腾,趴在船帮猛烈呕吐起来,呕吐物刚一落入沼泽之中,便见浓稠的沼泽表面立时冒起海碗大的气泡。
气泡刚一破裂,形状恐怖的无数四足、六足或八足白骨动物从气泡中冒出,黑漆漆的眼洞中发着血红的光芒,贪婪地吞食东方墨玄的呕吐物,发出嗷嗷的叫声,未抢食到的怪物便盯上了在船帮处吐得昏天黑地的东方墨玄。
东方墨玄啊呀一声,抬手便是数枚烈焰符篆射出,将那些靠到近前的诡异玩意儿灼烧得吱吱惨叫逃遁,而他自己这极快地退回到魂尸槎甲板中央,背靠着那密封的舱门,抬手撒下数块阵块和阵旗,在身前布下了一个防护之阵,而后东方墨玄死死盯住船尾,生恐那些怪物爬上船来。比起这些四足、六足或八足白骨动物而言,东方墨玄觉得魂尸槎不那么令他恐惧了,甚至还给了他一种安全感来。
“嘎嘎嘎嘎!”怪物们的磨牙声清晰可闻,东方墨玄只觉得身上阵阵发麻,这般情形,便是在始荒绝地和勾连十八阵乃至终于得试炼秘境中都不成有过,更不用说会让自己生出这般的惊骇来,此际那磨牙的声音犹如在啃自己的骨头一般让他极度的感觉不舒服,情不自天绝地攥紧了拳头,缓缓将裂天神刀取了出来。
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先是一只,接着便是一群流淌着恶心的涎液的白骨怪物上了甲板,发出怵人的厉吼,慢慢朝东方墨玄逼近。
东方墨玄心下冷笑,冷冷地看着那些白骨怪兽,杀意此际在他的心头暴涨。
“嗷----”一只白骨怪兽按捺不住,眼洞中凶光迸射,一个腾空便扑将上来,东方墨玄眼里甚至能见到那白骨爪间流淌着丝丝死气!
“哼,大胆!”东方墨玄已经到了暴走边缘,裂天神刀便要挥出,此际他混沌元力尽是,自然不能激发裂天神刀的杀芒,这一下纯粹是以体道使出,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东方墨玄一声怒吼方罢,便在那一刻,一股磅礴、森冷而狂暴的冰寒之力猛然从太古大帝的吞天神棺中透出,倏然间窜入东方墨玄体中。
顿时东方墨玄体内的混沌世界,在得到了这股诡异的灵气之后,倏然间卷起了一道混沌星风,而他的丹田苦海亦忽地生出了灵雾,体中忽然多出了狂暴的力量和诡异的灵气,这让东方墨玄不禁先是惊讶,继而惊喜,而后便是极为难受,因为这股狂暴的力量和元气竟然是这般的凶悍。
一时之间,东方墨玄只想宣泄,猛然间双手一握,发出啪嘎嘎连绵脆响,一股森寒力量喷涌而出,顿时身形骤起,自然而然便踏出那玄妙无双的虚空步和踏天步,接着抬腿便朝着那飞扑而来的白骨怪兽脑门上狠命踏下,将那白骨怪兽啪地一声重重踏在甲板上。
心智、神识仿佛在瞬间受到了那诡异灵气的感染,接下来东方墨玄目中闪烁着森寒而恐怖的冷厉杀芒,提起拳头倾尽全力狠命砸击下去,白骨怪兽动弹不得,在如铁锤般的拳头击打下发出惨厉号叫。
数拳之下,那白骨怪兽便头骨碎裂,脑浆迸流,散发着浓烈的腥臭,东方墨玄此时神识几乎不受自己控制,几脚便将尸骸踏得寸寸碎裂,一缕黑色阴煞极灵气息从碎烂的不成样子的白骨怪兽尸骸中飘出,在东方墨玄极度惊骇下眼睁睁而不受控制地进入青铜古棺中,那太古青铜古棺上的血红大手印似乎略略亮了一丝,那四兽的影子仿佛渐渐地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