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霏雪很快就睡着了。
    林悦这才静静的离开，深夜，院子里一片寂静，玉石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挺拔的站在那里。
    林悦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这才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墨言的身后：“相爷，这么晚了，不用回去休息么？”
    “我不困。”
    此时此刻，墨言似乎平静了不少：“你呢？”
    他突然转过头，满是深意的看了林悦一眼，随即忽然抬起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微凉的手指轻轻的在林悦的脸边捻了捻：“手感不错，是最上等的面具。”
    果然，被他发现了。
    冷静下来的墨言，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
    “谁知道呢。”
    林悦笑着拂开了墨言的手：“都是你的属下干的好事。”
    “红玉？”
    墨言眯了眯眼睛，目光幽冷的看着林悦：“你见过她。”
    这是一句肯定句，显然墨言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可能是吧？”
    林悦故意模棱两可：“她要挟我随着她出城，还把我弄成这幅鬼样子，相爷，我可不是混进来刺探消息的，是你硬把我带进来的。”
    墨言没说话，只是一直静静的看着林悦，看的林悦心底发慌，但是她还是强作镇定的抬起眼眸和墨言对视着。
    直到过了良久，墨言终于缓缓转过脸去：“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派人送你出府。”
    明天？这么快？
    林悦一愣，还是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谢谢相爷了。”
    看着林悦高高兴兴的从正门离开了，墨言站在夜色里，目光逐渐的变幻起来。
    “相爷，她知道了大小姐的秘密，为何不杀了她？”
    这时候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墨言的身后响起，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墨言身后若隐若现。
    这是他的贴身影卫，一直跟随着墨言，是他最忠心的属下。
    “不能杀，因为……他的来头，太大了。”
    墨言不由得笑了笑。
    弑君的罪名，他可不想承受。
    来头太大了？
    这世上左相大人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难道？
    那影卫一愣，联想起这段日子皇城里的异动，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相爷，难道他是……”
    是小皇帝？
    尼玛！属下需要冷静一下。
    小皇帝怎么还有装女人的癖好？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混进了墨府？
    …………
    “被发现了。”
    林悦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往床榻上一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着。
    墨言没杀她，还要主动派人把她送出去，你以为墨言是良心发现了么？
    你以为他会这么好心，放过一个弱女子么？
    当然不是。
    是他发觉到府中的人留着就是个隐患，天大的隐患，而且……杀还杀不得。
    所以，必须尽快驱逐她。
    和聪明人，聪明到变、态的人打交道，真是太累了。
    林悦躺在床榻上揉了揉脑袋，好在这次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的，只要回到皇城，得到护龙卫调查的关于墨府的情报，墨家的一切，应该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个人知道的，才是秘密。
    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了，那么，就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