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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
    本来见狐魄儿注意到了自己,那只鸡还有些兴奋的忽闪着翅膀咯咯哒哒的又叫了两声,就那金鸡独立的样子还原地的蹦了几蹦,但一听到要炖了它的时候……
    腿忽的就瘸了,摔倒在地,疼的嗷嗷直叫唤。
    岳崇笑的更开心了,“妖妖,你这是什么本事,看它两眼就倒了?”
    狐魄儿也笑笑,“这可不是我长本事了,而是它长本事了,第一次这么束手就擒的等着让我拔完鸡毛再放汤呢。”
    岳崇挑了挑眉看了看地上翻着白眼的鸡笑了,狐魄儿将它抱起,扔了定银子就抱走了。
    回去的一路,二人是有说有笑,但是那只鸡可是一直的耷拉着脑袋蔫的很,正在心中哀叹着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一路找她找的可颇是不易,这婀娜的身姿可是没少被人觐见,终是一个不留神踩到了陷阱当中,让人给当野鸡打了。
    不过还好,误打误撞的撞到她了,谁知,这个没良心的见了面就要把它给炖了,这只鸡正在盘算着要不要逃走……
    白无泱见狐魄儿抱只鸡回来,抬了抬眼,没再管她,悠闲的喝起了茶水。
    狐魄儿也毫不客气的把鸡往地上一丢,只听得惨叫一声,那只鸡就揉着胳膊变成了人形。
    钟弋和岳崇都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是一只妖……鸡,白无泱也放下了茶杯看了过来。
    鸡毛插了一身的人,眨了眨眼睛,一转身,变成了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少女,她尴尬一笑,“大家好,我叫姬逃逃,阿狸说他阵亡了,换了我,还请多多关照,我……我是来找她的!”
    她指了指狐魄儿道:“老大,我是来找、找你的,你不会真的要把我给炖了吧?”
    狐魄儿调皮的冲着姬逃逃眨了下眼,姬逃逃立刻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脑,脑大,我可是自己嗦要来的,你,你不能啧么对我啊!”
    岳崇一副不怕事儿大的转头看向了狐魄儿,“新鲜,我还头一次见到狐狸能和鸡玩儿到一起的,真的不掐架吗?”
    姬逃逃瞪着大眼睛道:“啧(这),啧有什么稀奇的,我们三(山)头大,大灰囊(郎)还跟小绵娘(羊)下棋呢!”
    岳崇像个话痨似的,“那大灰囊和小绵娘哪个腻害呀?”
    姬逃逃往狐魄儿身边靠了靠,“脑,脑大,他学我。”
    狐魄儿从她脑袋上拔了根鸡毛,“那你紧张什么,就像我真能吃了你似的。”
    姬逃逃看着她手中的鸡毛撇了撇嘴,“不吃我天天拔毛,我也受不了啊!”
    狐魄儿慢慢的荡到了白无泱的身边,拿起茶壶轻轻的晃了晃,一壶凉茶便热了起来,又给白无泱倒了一杯,“师父再喝喝热的,不要总喝凉茶。”回手又给钟弋也倒了一杯。
    岳崇点了点头,“贴心的小妖妖。”
    姬逃逃一脸懵圈的问,“妖妖是谁?”
    “你脑大呀!”岳崇笑着道。
    夜色阑珊时,狐魄儿倚在水杉树旁,把玩着树枝子,但总有一种想把它薅秃的冲动,可还是克制住了。
    她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的姬逃逃一眼,眉眼一弯道,“总这么盯着我干什么呀?就像那大灰囊盯着小绵娘似的。”
    姬逃逃忽的叹了口气,“老大你变了,懂事了,低调了,之前听阿狸说,我还不信呢!虽然你这幅狼子野心还是昭然若揭吧,但是你够从容啊,即便是别人觉得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吧,但是看见你这么淡然一切的样子也会先自我检讨的,老大,你这境界提升了可不是一两个档次啊!”
    ……狐魄儿手一抖,薅掉了一个树叶子连忙道了道歉,水杉还是偶尔搭理搭理她的,比如这个冷冷的“哼”了一声。
    “阿狸还好吧?”她问。
    姬逃逃点了点头,“除了到哪里都捧着一个花盆外,其他都还好。”
    “嗯,是,我猜他也是这个样子。”狐魄儿又扯过了一根树杈把玩着,“八芝他们最近都做什么呢?你们有没有遇见什么麻烦?”
    姬逃逃说:“阿狸回来后,把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讲了一下,八芝才知道近年来我们如此低调行事的拜仙山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他亲自出去查访了一翻。”
    姬逃逃神神秘秘的继续道:“可这一查之下,竟发现那个死鬼打着你的名义败坏着拜仙山的名声,没少干那些丧尽天良为祸苍生的事儿,这各路道人都如下饺子似的赶着来我们拜仙山要扒了你的皮呢,你呀,这次遇到的麻烦可不比屠天的时候小。”
    “这事儿动静越来越大,天庭难免会不知情的,这玉帝要是责罚下来,发现又是跟你这个活祖宗有关系的话,而且祖宗你、还没在山中老实的呆着且又回到了北帝的身边,那天王老子火起来,不得生吞活剥了你呀!就咱山头上的万道天雷拐着弯的都得劈了你。”
    狐魄儿笑笑,“八芝想让你跟我说什么?”
    姬逃逃忽闪着两个大眼睛就凑了过去商量着,“八芝交代我说,让你告诉他吧,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别一心八火的瞎跟着凑热闹了,他那副惩恶扬善的模样哪有妖魔哪里上,听阿狸说,他那葫芦里的妖魔鬼怪的数量可是相当的可观呢!”
    姬逃逃继续小声道,“祖宗,你也别跟着凑热闹了,这么哄着可是容易哄过火了的,到时候你怎么收场呀?再不摊牌就追悔莫及了。”姬逃逃指了指自己,这句话是我说的。
    然后她又继续说:“八芝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四处奔走平霍乱呢,他说,要尽量减少天庭对你的注意力,而且也在查恶鬼红罗的老巢,所以,他希望最近你能够回拜仙山躲躲。”
    狐魄儿松开手中的树枝子,有了一点小情绪,“开玩笑,躲回去我还怎么出来?虽然我将那天雷捅了一个口子,但也不代表就能来去自如呀!他还说什么了?”
    姬逃逃满脸都是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神色,“他说,天庭恨你恨到魂飞魄散,没有谁会为你明察秋毫的呀祖宗!”
    “我知道了,你回吧!”
    姬逃逃瞪了瞪眼,“回哪去?八芝让我时时刻刻的盯着你,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去报告。”
    “盯梢的?”狐魄儿冲她呲呲牙,“你不怕我吃了你呀?”
    姬逃逃立刻吓得浑身一激灵,闭着眼忍了忍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吃就吃吧,谁让我们宠你无下限呢,有我们这么一群脑残粉你开不开心?”
    狐魄儿阴恻恻的一笑将姬逃逃搂在怀中,漏出了两颗小狐牙,“真的不怕啊!”
    “脑……脑大!”
    狐魄儿顿觉脊背发凉回头一看,白无泱正怒不可遏的看着她呢,钟弋轻咳一声,岳崇别有深意的一笑。
    狐魄儿这才发现,此时与姬逃逃的姿势暧昧极了,且她怀中的姬逃逃还被吓的瑟瑟发抖,好一副被调戏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毕竟狐狸爱吃鸡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姬逃逃是想像不出一只野狐到底是顶着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在跟她开着玩笑。她这个鸡胆可是小的很,自然是也比不上那颗狐胆能大到包天的。
    在狐魄儿松开她后便一阵烟儿似的溜走了,“脑,脑大,我先走了,放森(心)随叫随到。”
    又有点大舌头了,随叫随到的她已经跑的不知所踪了……
    岳崇随手就搭在了钟弋的肩上,在他耳边嗫喏了一句,钟弋脸色一变就被岳崇推进了屋关上了房门,须臾屋内就传来了一些美妙的声音~
    狐魄儿身后的水杉树又开始牙疼了,“诶呦呦诶呦呦……”
    狐魄儿伸手拍了它一下,“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水杉爷爷,你又非礼他们了!”
    白无泱“……”瞪了她一眼,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狐魄儿也跟了上去。
    屋内隔音不太好,竟比外面听的还清晰些,虽是接受了他们的关系,但……有些事、还是接受不了,他看也不看身后的狐魄儿一眼就大怒一声“滚出去!”
    听话如她,师父让怎样就怎样,不仅滚了出去,还贴心的替他掩好了门,画了一个隔音符,瞬间,屋内静到就只能听见白无泱自己的呼吸声了。
    狐魄儿独自绕到了后院中的小溪旁,蜷缩着身体化成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身上的伤也在他的细心照顾下已经几不可见了。
    她显的有些疲惫,眉头一直都是皱皱的,她又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已经身陷囹圄,避无可避了。”
    她闭上了眼,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就已经每天的都活在愧疚和追悔莫及之中了。
    往昔,是自己断了堂堂帝神的那一身铮铮傲骨而误他坠了仙道又恋上了红尘。
    而后,又害了一众精怪绝了仙缘,永世为妖。
    今昔,她只想淡然一切,愿化他身边清灯一盏,却又偏偏事与愿违……
    将离的花魂虽散,她尚可一聚,可十万英烈的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还?
    更何况,自己与红罗的恩怨,殃及的又岂止是这区区十万?
    狐魄儿闭着眼睛身子忽然抖的厉害。
    所以,
    我哪里敢向你坦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不霍乱不饶神,神明却因我而堕仙!
    我不乱三界,三界却因我而乱!
    我不妖言惑众,而众人却因我被妖言所扰!
    我当杀不当杀?
    当杀不当杀?
    两行清泪从小白狐的眼角流下:我心不大,唯爱一人,视如珍宝,一念贪生,一念妄起……
    可、皆不过是那飞蛾扑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