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派来的人没有插手,完全装着过路人的样子。看见所有劫匪都跑了之后,这些人才走。
劫匪们很不够意思,并没有救助自己的同伴,各自逃命去了。受伤的人,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这些受伤的人只得先连滚带爬地远离现场,然后!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自行包扎伤口。
有一个人受了重伤实在是走不动了,爬向路边的草丛,先行躲藏起来。
孔子有些看不下去,就让方忠、南宫敬叔两人给他包扎。
方忠与南宫敬叔两人都不情愿,可在孔子的逼迫下,只得答应了。
孔子提着刀,站在一边警戒着。
把这个伤员包扎好后,又找来一匹受伤的马,给马的伤口也处理了一下。然后!把那个重伤员扶到马背上,让他回去。
“谢谢你!谢谢!我记住你了!鲁人阳虎!他日有缘,定当重谢!呜呜呜……”
“去吧!去吧!”孔子轻轻地拍了一下马屁股,将马儿赶走。
所有人都走后,孔子三人才过来收拾官道上的拦路树枝,把道路打通。
也奇了怪了,经过这么长时间了,官道上除了那十几个骑行人外,没有其他人经过。
孔子并不知道,劫匪在两头的路口上都写了标注:前方有劫匪,请绕道而行。
还好!马车没有坏,马也没有受伤。一切准备就绪,可孔子并没有走的意思,站在马车边,朝着洛邑方向看着。
现在的他,还在等着亲家方基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亲家方基石到现在还没有过来。他更没有想到!此刻的亲家,正在战场上厮杀。
此时!洛邑的南门外,正在上演一场生死角逐赛。
周敬王与王子姬朝,正在进行着一场决定皇权的生死大战。胜!就能成为真正地大周天子。败!要么死要么逃。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在战场上,将士们也是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这种大混战中,一切都靠实力和运气说话。实力强悍,生还的可能性就大。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在这种大混战的情况下,也要有一定地运气,运气不好,你的实力再强悍,非死即伤。
孔子左手拿着已经变形的剑鞘,右手拿着断了半截的残剑,看着远方发呆。
那断了的剑尖,已经找回,孔子用一块麻布包裹着已经放在马车上了。
佩剑,是士级身份的人身份的象征,在某些正式场合,是可以佩剑的。
他的收入并不高,没有钱铸造一把上等好剑,只能在街上买了这么一把表面上还能看得过去的剑。剑鞘很漂亮,可剑的质量却很有限。
孔父生前有一把不错地宝剑,很锋利。可在他很小的时候,被兄长孟皮骗回去了。不!是兄长孟皮被人骗了,才把剑骗走的。
以前!孔父的佩剑一直放在他家这边的,由孔母保管。孔父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把这把剑传给孔子,由孔子来承袭家族的爵位。
只有承袭了的爵位,才能享受到相应地待遇。比如说:鲁国发放的俸禄和祖业财产。
孔父的佩剑被兄长孟皮骗走后,孔子不但不能承袭家族的爵位,还因此被家族遗弃。没有了孔父的佩剑,家族那边不承认孔子与孔母的身份。
正是因为如此!孔子不但没有承袭爵位,母子二人还因此而被不明真相的人谩骂、非议。
好在孔母即时搬离了熟习的环境,来到曲阜这边,才没有给少年孔子造成影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孔子对自己的佩剑很在乎。
“先生!我们走吧!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南宫敬叔有些等不及了,站在一边提醒道。
“先生!这里煞气很重,我们还是离开吧!”方忠也在一边提醒道。
“先生!这里的地面上还有血迹,又有打斗的痕迹,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就走不了了!”南宫敬叔在一边威胁道。
孔子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把眼睛定格在方忠的脸上,很严肃地说道:“方忠!你?”
“我?”方忠从孔子的脸色和眼神中看出来了,先生要调教他了。
心想:我哪里做错了?我?
“你今天的表现很勇敢!”
“我?”
“但是!”孔子话锋一转,指正道:“你有一个地方没有考虑周全,你知道么?”
“我?”
“你当初不该和对方扭打在一起,那样!是很危险地!知道么?在战场上,不是单挑。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就在你与别人扭打的时候,假如敌方有人来了呢?你不就死定了?是不是?”
“我?”
“你今天死了两回了!知道么?这一回,是一个箭手射了一箭,救了你。第二回,是我救了你。知道么?还有!我只知道你死了两回,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呢?是不是?”
“我?”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细心一些!知道么?”
说了方忠一顿后,孔子又夸奖道:“总体说来!你的表现还是可以的!以你现在的这个年龄,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刚才说你的,要求有些高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还是要再表现好一些。
今天是战场上发生的事,以后!还有不是战场上发生的事。你懂我的意思么?有文场有武场。今天是武场,就这样!以后还有文场。文场是指哪里呢?是指与人相处、针锋相对的时候。
比如说!你将来做官了,在官场上,你要防止被别人陷害。比如说!你与人相处的时候,你要处处小心,不要被别人骗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嗯!谢谢先生!”方忠明白,孔子对他说的“文场”是什么意思?他住在季平子的府上,就相当于文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陷害了。
调教完方忠,孔子又开始调教南宫敬叔。
南宫敬叔见孔子在表扬方忠,他早已按捺不住了。在他的眼里,孔子完全在表扬方忠,而不是调教。
“你刚才为何骑马跑了,又跑回来了?你?”孔子责备地问道。
“我?”南宫敬叔神色一变,随即笑道:“我那叫‘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呵呵呵!……”
“我让你跑的!你们却一个都不跑!你们要是出事了,我怎么有脸回去?”孔子见南宫敬叔理解错了,赶紧换了口气,顺着对方的意思,叹道。
其实!他是责怪南宫敬叔骑马不顾大家而跑的。
南宫敬叔确实是逃跑,不像方忠,留下来与他一起战斗。
“先生!只有我们大家一心对敌,才能打败敌人。”南宫敬叔趁机说道。
“今天是侥幸而已!知道么?”孔子认真地说道:“假如还有下次的话,也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知道么?”
“没有下回了!先生!下回我们都长大了。”方忠在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