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玦一路跑得飞快。不管不顾自己惊倒了多少路上的行人。
他由来便是如此,行事全凭自己心意,从来不管旁人的感受。司马莞揪着他这个毛病骂过他很多次。可这孩子每次都是闷头认错,照旧不改。一次闹得比一次大。
怨不得旁人不喜欢他。
就是司马莞想起他这个毛病也常常觉得头痛,生怕他哪天叛逆起来把天给戳破,到时候她就是再想补救也是无济于事。
她躺在凝月轩的榻上,一边想着司马玦这次回来应当长进了些,一边拿了颗荔枝吃。
浴后贪凉,她只穿了一件小褂躺在凝月轩的榻上,没有遮掩的臂膀莹润修长,连着大半的乳儿都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肤衬的脖颈上那片红痕越加明显。
想不出来怎么解释身上的红印,她就不去想。
少年人忘性大。司马玦没当面跟她说起,她就不去管。
能将此事含糊过去就好。再说他一个半大小子,怎么会管她床帐中的事儿呢?
偏偏司马玦就这么匆匆闯了进来,连给她披件衣服的机会都没有。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砰”地撞在门框上又弹回来。
玄衣少年大步冲进屋里,腰上银白佩饰被他步伐卷的飞起来。
他颊上生了火一样红,嘴角紧紧抿起一个倔强的弧度。
那双司马莞最喜欢的碧色眸子里既有怒火又有委屈。
“彘奴——”
司马莞慌得连手中书册都扔在了榻上。
她忙捡起一旁的纱衣披上。
却还是晚了片刻——女子不堪一握的腰身和胸前的高耸被司马玦尽收眼底。
司马玦从未想到屋内会是这样的景象。酒意登时醒了大半,慌忙转过身去。
“殿下,五皇子他跑得太快,奴婢没拦得住他······”
得了司马莞吩咐,负责守门的紫衣追着司马玦进来,看清屋中情景就跪地认错。
好在司马莞已经穿好了外衫。
“没事,你先下去吧。”
司马莞头疼。还不是斥责宫女的时候。
紫衣低头应诺退出去,不敢看闯进来的司马玦和衣衫犹见凌乱的司马莞。
“你这又是怎么了?”
司马莞叹息,她今天算是在小辈面前丢大人了。
又是被他发觉脖颈上的痕迹,又是被他看见了半裸的身子。
真是······欠了他的。
“我···我···”
司马玦磕磕巴巴,他还没从刚刚的场面里缓过神来。
他没少见过美人。
宫中的妃子高贵者有之,娇媚者有之。清丽婉约的建康闺秀更是一大把接着一大把,北边的胡姬在建康城里也不算少见,是另外一种野性妩媚。
可是姑母不一样。
她对他来说从来都不一样。陪着他长大的是他,在他被欺负时护着他的是她。
小时候在宫里和太子伴读打架,是她亲自给他上药。
每次给他度量身高后,她总会一脸惊喜地摸摸他的头称赞他。
十叁四岁开窍后司马玦就知道她是个美人,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想起刚刚司马莞胸前那一抹弧度,司马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酒气越发上了头,脸越发烫,他脑子又不清楚了。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司马莞尴尬又无奈,急匆匆跑进来却又支支吾吾,真是让人急死了。
“我,我听说您养了面首,是不是真的?”
清音阁里齐岭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司马玦委屈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
他转过来,却不敢抬头看司马莞,只垂头看着地毯上的墨色石纹。
“你听谁说的?”
司马莞心里打了一个战,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
谁这么传的话?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司马琰和她?
“是不是真的?”
司马玦听出不对,忍不住抬头,大步逼近司马莞。
他生的高,离得又进,站在司马莞面前压迫感十足。
司马莞忍不住被他逼得退一步,一步就被绊倒在榻上。
司马玦下意识伸手去捞她。
却没想到自己被酒意冲昏了脑袋,也迟缓了神志。
他不但没捞到人,反而一步踩在了司马莞的衣裙上,又被绊倒在了司马莞身上。
司马莞原本还只是坐着,现在却被他一下压在了榻上——这情景和从前司马琰将她压在榻上操弄何其相像。
“姑母——”
司马玦慌忙喊她。
他也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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