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沉睡了两年多,呃,我也一样,这两年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两年多?”米歇尔皱眉,眼里都是不解。
她用很平静很信赖的眼神看着我,清澈到我可以感觉到她现在在想些什么东西。
说出实情,意味着伤害,但她是最有知情权的一个人。
“嗯,那时候首脑直接把你封起来,以你的性命威胁萨克逊,他没有办法,就把我抓去了实验室,要抽取我的能量——但是引流能源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萨克逊和一些靠近我的人就都变成了丧尸……”
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我尝试着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陈述一遍。
米歇尔静静地听着,神色不变,似乎我所说的不是她新婚的丈夫,而是一个路人甲。
这反应不是一个正常地球人该有的。
我突然有些慌了,莫不是两年多的冰封期太长了,导致米歇尔掌控情感的神经发生了一些问题?
“后来我因为一些事情意外地陷入了沉睡状态,之后的事情,我都是从杨七铭的口中听到的。”我仔细地观察着米歇尔的表情,发现她在我提起杨七铭的时候精神有一点点好转。
“萨克逊不是普通的丧尸,他呈现丧尸的状态,只是因为自身的生命能量被高度浓缩,然后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其原理近似于涸泽而渔。这种方式当然有极大的弊端,表现出来就是——萨克逊在所有人找到治疗方法之前,就迅速衰老,最终化作了一堆烟尘……”
用米歇尔最熟悉的纯理论方式跟她讲这件事情,也许比单纯的一句“你的丈夫死了”让人能够接受一些。
安慰人什么的,往往是越安慰越会激起她的感伤情绪。
如果我遭遇了一件不公正的事情,心里很委屈,可能就是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自己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无法承受的难过。但是一旦有人带着关心前来安慰,情绪旺旺就无法控制,眼泪可能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这就是情绪的发泄,还有外界的干涉。
“嗯,我知道了。”米歇尔皱眉,用一种很反常的淡漠来对待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拍拍额头,“萨克逊对你做的事情,对不起啊……对了,肥鸟在哪里?”
“肥鸟还在地球上呢,他的一个零件坏了,现在无法开启,就和普通的机械一样堆在一个角落里。”奇怪,杨七铭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为什么我会知道?
“嗯,那回到地球的时候,记得把肥鸟拿出来,我修理一下,顺便再改进一些细节。”米歇尔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她站起身,爬出冰封器,扶着机器缓了一会儿,看看四周,噘嘴,“还真是先进呢,这些都是地球上没有的材料,秦月,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为什么越来越不清楚了呢?”
她消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沉睡过程中消耗了太多能量,还是说夫妻之间有什么互相的感应,萨克逊出事,她也有所感知,现在才这样平静。
最初的撕心裂肺,也许早已过去。
剩下的,也许只是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溃烂的伤疤——有些事情,时间不能治愈,除非强制失忆,或者,再选一次死亡。
“米歇尔……”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等我回答。
“嘘!别说话!”米歇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可是……”这个样子我还真有点害怕,像极了哀伤过度精神失常的人。
“我再陪你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