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说拿人手短呢？阮软刚花了顾问臣的钱，现在心情正是微妙的时候，想要绷个脸，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刚帮了忙呢，求人的时候可怜巴巴，现在就摆架子算什么？
    阮软暗自调整着自己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太刻意。
    小蛮蛮手里抱着没吃完的冰淇淋，让她扔她舍不得，就把杯子抱着了。
    她就是嘴大肚皮小，以为自己能吃好多好多冰淇淋，真正吃的时候，吃不了多少。
    就是个小破孩，能吃多少啊？
    还不如她爸吃得多。
    顾问臣明显感觉到了阮软情绪的波动。
    之前的时候她干什么都有距离感，现在就分明不是刚刚那么可以带表示冷漠了。
    他当然知道，刚刚卫生间那件事，显然让她心里的芥蒂松了一些。
    顾问臣不敢得意忘形，他保持原本的姿态和距离感，不让她觉得不适。
    反正，他有蛮蛮呢。
    到了酒店，顾问臣和蛮蛮先把阮软送回酒店，他抱着蛮蛮站在门口：“明天你还有活动，晚上带蛮蛮玩得也有些晚，我先带她回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门挂上防盗锁，明天我带蛮蛮来找你。”
    阮软看蛮蛮一眼，点头：“嗯，别让她吃冰淇淋了。”
    “好，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吃。”顾问臣点头答应。
    然后他抱着蛮蛮，干干脆脆地离开。
    临走的时候，小蛮蛮还乖乖挥手：“妈妈拜拜！”
    送走顾问臣和蛮蛮，阮软关门上锁。
    心情很微妙。
    她把换下的裤子放在温水下冲洗，洗掉上面的血迹，挂在淋浴房的扶手上，打算带回家再洗。
    她简单洗漱了一遍，换上睡衣，躺进被窝里。
    一眼看到手提袋，想到里面的手机，阮软自己打了个寒颤。
    要不是因为里面的手机，她一定把那个手机给扔了。
    想起来那手机也用了很长时间，早该换了。
    是她自己觉得没必要，手机不要新，能用就行。
    结果这是逼着她换手机了。
    今天晚上有点狼狈。
    她想到自己做主马桶上的凄惨样，就觉得悲凉。
    也巧了，那时候卫生间就是没人，她一直等着，心里还想着，不管对方是谁，自己都要开口求助，只要是女性，就一定能帮到她。
    结果一个上厕所的人都没有，平时去卫生间，经常能听到保洁阿姨三五成群凑一块聊天说话，今天也没有。
    她想要用手机求助，手机掉马桶了。
    她需要厕纸，厕纸用完了没有及时补齐。
    ……
    反正，怎么点背怎么落她头上。
    最后她唯一能求助的，还是顾问臣。
    一个男人。
    一个……她一直试图敬而远之的男人。
    今天怕是再找不到比她更丢脸的人了。
    好在接下来两天一切顺利。
    一直到演出结束，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热爱工作，不过她不是工作狂，而且她跟那些急需曝光率的爱豆们也不同，她就是个弹钢琴的。接下来还会多场钢琴演奏会。
    对她来说，偶尔的演出是调剂，她最主要的工作场所是演奏会。
    一场演出结束，她要回家休息三天，再继续下一个工作。
    坐上回澜城的飞机时，蛮蛮看看旁边有个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爸爸妈妈轮番上阵都没哄好，蛮蛮看完之后，努力摆出一个乖宝宝的姿态，问：“妈妈，你说，别人家的小孩比我，谁乖？”
    阮软回答：“当然是我家蛮蛮乖了。”
    蛮蛮得意地晃着脚丫子，又问：“那蛮蛮是不是应该有奖励？”
    阮软看她：“你要什么奖励啊？先说好，小汽车小娃娃都没有！”
    太多了，绝对不允许买！
    “妈妈，我长大了，我现在是大孩子，我已经不玩小汽车和小娃娃了。”蛮蛮理所当然的说。
    阮软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是吗？那妈妈可好奇了，长大了的蛮蛮想要什么奖励啊？”
    蛮蛮立刻说：“爸爸给蛮蛮买了一个大气球，明天就到啦！”
    阮软一听气球，再大能有多大？
    一个气球而已。
    顾问臣快速看了阮软一眼，没说话。
    阮软点头：“蛮蛮喜欢啊？蛮蛮喜欢就好。”
    “妈妈也喜欢吗？”蛮蛮问。
    阮软敷衍她：“蛮蛮喜欢，妈妈当然也喜欢了。爸爸给蛮蛮买得什么颜色的气球啊？”
    “爸爸说，是彩色的气球！”蛮蛮更加得意：“特别漂亮，有这么大！”
    她用小手比划了一个怀抱那么大的气球。
    阮软点头：“哇，那蛮蛮应该会很喜欢了。”
    蛮蛮使劲点头：“爸爸说，蛮蛮可以乘气球飞上天的！”
    阮软笑着说，“是吗？那真是太棒了。”
    她小时候也幻想过，可以拽着气球的绳子飞上天。
    原来每个小朋友都有一个这样的梦想啊！
    拽着气球飞上天。
    她伸手捏捏蛮蛮肉乎乎的小脸蛋：“那妈妈祝蛮蛮和气球一起飞上天呀。”
    蛮蛮点头：“嗯嗯。”
    顾问臣一句话都不说。
    他心知肚明蛮蛮和阮软口中的“气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是，气球已经定了，明天到货，有现在这会话，到时候气球来了，阮软生气也不是晴天霹雳的那种。
    顶多算是理解错误吧。
    其实顾问臣心虚，他怕她生气。
    之前她就刚跟他谈过，希望他不要乱给蛮蛮买东西，他答应了。
    可蛮蛮要得不多，也就……几辆汽车，一个热气球，一个游艇而已。
    澜城和中州的交界地有条河，可以带蛮蛮去那条河上开游艇。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这三种都齐全了，他以后肯定不会再乱给蛮蛮乱买东西了。
    他也不想把孩子惯坏，可那是蛮蛮，是自己女儿。
    某个瞬间，他也有那种幸亏蛮蛮是自己女儿，要是换个小丫头，他绝对不会搭理的。
    蛮蛮因为得到妈妈的许可，心中高兴，伴随着隔壁邻座小男孩的哭声，她还给爸爸和妈妈表演了在幼儿园学得的新歌。
    阮软看她一眼，唱得一点都不好听，但是当着孩子的面还得夸：“蛮蛮好棒啊！”
    顾问臣更捧场，还拿手机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