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臣没说话，而是看向阮软。
    他答应过不会忘她面前凑，这次他也没往她面前凑，而是看到了姥姥姥爷。
    她不答应，他肯定不会上去。
    所以老人家那句话要说，他就看向阮软。
    老人家见阮软不说话，急忙说：“孩子在睡觉，叫醒了会闹人。抱着上去人让她接着睡，不打扰谁。”
    阮软伸手抓了下头发，对顾问臣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你了。”
    顾问臣就等她这句话，他应了一声，转身去对面车里，抱蛮蛮抱出来。
    小丫头睡得小脸通红，睡得还沉，一看就是累着了。
    阮软走在前面，摁电梯，先开门，顾问臣一路把蛮蛮抱进卧室。
    小蛮蛮依旧睡得香甜。
    从卧室出来，阮软就站在门口，她绷着脸，看他一眼，从他旁边进卧室，拿干毛巾给小丫头擦额头的汗，给她降了降温，擦干净小脸，才从里面出来。
    转身就看到顾问臣还站在门口，她被吓了一跳，又瞪了他一眼，出去后半掩了门，方便她听过到屋里蛮蛮的动静。
    顾问臣走到玄关处换鞋，姥姥跟姥爷都一愣：“臣臣，你要走啊？”
    顾问臣点头：“嗯，我还有事，就不走这边多待了。”他穿好鞋，站在门口，问：“姥姥，姥爷，你们打算待多久？我想带你们出去转转。”
    姥姥扭头看阮软，“阮软说，她这半个月休息，有时间陪我们，你工作忙，就不打扰你了。你要是哪天休息，你就跟我们说一声，咱们一起出去玩。”
    顾问臣没开口，阮软不想看到他，他不能往她眼皮子底下凑，他怕她以后看他越来越烦。
    阮软还是绷着脸，突然说了句：“下周三和周四，我要去中州拍个杂志内页，不在澜城。”
    这就是告诉他，那天如果他有时间，可以来接老人出去玩。
    只是……
    去中州？
    顾问臣看她一眼，沈白应该不至于要见面吧。
    “蔬果配送公司那边，你有过去看看吗？”顾问臣突然问。
    “还没有。”阮软回答：“打算明天过去看一下。”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那个蔬果配送，做生意她不懂，她可以学，可以熟悉，只是心里没底。
    她唯一的好处就是手里还有点钱，如果公司需要投资，她能拿出钱来让公司继续运营下去。
    顾问臣本想走的，想了想，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嘛？”
    他知道她不懂生意，也知道她心里也有一点慌，更知道她应该会留住那家公司，因为那是阮长江一辈子的心血。
    阮软没说话，她确实需要帮助。
    只是，她刚跟他说完让他以后别过来，这才没两天就要让他帮忙，这脸打的太疼了。
    她开不了口。
    “明天姐说跟我一起去。”
    “她懂营销和即时公关，知道怎么处理危机状况，不过她不懂生意。”顾问臣说：“如果公司一切运行正常，她去了作用不大。也看不出问题在哪。”
    阮软有点愤怒地卡岸他一眼，就他懂？
    “我懂。”顾问臣说：“哪怕是团队，我也知道该给你什么样的建议。”
    阮软明白了，他说半天，就是想要告诉她，他知道怎么做，让她开口求他帮忙。
    阮软气愤之极，她就不能多花点钱，找点懂行的帮忙？
    凭什么非得找他啊？
    “在澜城，你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生意的人。”顾问臣也不知道是看懂她的表情还是会读心术，就好像针对她的内心给她建议一样。
    阮软有种自己的愤怒无处发泄无力感。
    她得承认，在生意上，顾问臣应该比澜城很多人都懂，否则，澜城顾氏就不会是最赚钱的财阀集团，而是其他人家。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着顾问臣：“你怎么收费？”
    顾问臣回答：“如果配送公司是你以后打算留给蛮蛮的嫁妆，我免费。毕竟，我是为了我女儿的嫁妆，不是为了其他人。”
    一句话，似乎把关系撇得很清。
    听起来她没有沾顾问臣的便宜，听起来顾问臣也不是为了她，他不管是提供援助还是其他，他都是为了他女儿。
    两人之间有个共同的女儿，这是怎么都否认不了的事实。
    哪怕法律是不承认，哪怕蛮蛮的出生证明上没有顾问臣的名字，血缘关系躲不了。
    阮软有点愤恨，既然这人这么努力的推荐他自己，想要为他女儿攒嫁妆，那就行吧，免费找的顶级顾问，她沾蛮蛮的光，也算是赚了。
    “明天早上九点。”阮软说：“我跟主办律师联系过了，他明天会陪同前往。”
    顾问臣点头：“我明天一早来接你们。”
    这次阮软没拒绝，就这样吧。
    顾问臣离开后，阮软伸手关上门，重重的呼出口气。
    怎么说呢？
    心情很复杂。
    她一面不想跟他见面，一面又不想剥夺蛮蛮跟父亲的接触。
    一面跟人说以后别见了，现在又答应了对方的毛遂自荐，让她当蔬果配送公司的顾问。
    想到蔬果配送公司，她心里有点慌，又有点依仗。
    旁的不说，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更愿意相信顾问臣的专业水平。
    毕竟，顾家的摊子摆在那了，那么大的摊子还外加好几个酒庄，他都可以接的下来，一个蔬果配送公司，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阮软为自己这种想法愤怒又无奈。
    到底是有求于人，到底是她不懂呀。
    她不过就是个弹钢琴的，哪里知道管理那么大一个蔬果公司，究竟要做什么呀？
    客厅的两个老人小心地问：“阮软，你是有个什么公司吗？”
    阮软回头，没有瞒他们：“嗯，我爸在世的时候，创办的一个蔬果配送公司，就是专门给人家食堂或者是大型生活小区配送蔬菜和水果的公司。最近刚回到我手里。”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姥姥、姥爷，不怕你们笑话，我没做过生意，以前就觉得我爸做这些生意好厉害，我自己光看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天要去工厂认认门，顺便让人知道换老板了。我心里有点慌！”
    老人家对视一眼，“这样啊。要不，明天你们去的时候，也带上我们两个吧，一起帮你长长眼，出出主意。”
    阮软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两个老人，年轻的时候，可是他们那个地方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