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铭无奈的苦笑。
无论他在商场上如何呼风唤雨,无论他对别人怎么绝情凶狠,面对她却永远只有一个结果——败下阵。
似是解脱,又似是认命般对怀中的景思瞳柔声道:“我可以不结婚,但瞳瞳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兴奋的仰起小脸,“什么?”
景夜铭敛去眼中的温柔与疼爱,正色道:“绝对不许再说爱我!”
紧咬着本就毫无血色的下唇,心中的纠结尽数写在忧郁紧蹙的双眉间。
景夜铭并不急于让她给出答案,平静的定定看着她。无论任何事他都可以顺着她,都可以满足她,但唯独这件事,他必须坚持,必须让她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
景家别墅。
“为什么要取消婚礼?那天你丢下我一个人走掉,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可以另选一天……”
“是谁让你进来的?”
景夜铭完全不理会温岚雅所说的话,丢下手中的报纸,起身站在她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姿态冷冷的质问她。
“我是马上要成为你妻子的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进自己的家门,还需要得到别人的许可吗?”
若不是她强行进来,恐怕她又会落得一个被拒之门外的可怜相。
女主人竟从来不曾踏足过这个家门,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不是吗?
“我已经说了,婚礼取消。”
这个家是只属于他和景思瞳的。
为了她,这个家才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景思瞳认可的女人,拒绝任何其他女性踏进一步。
温岚雅竟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景夜铭锐利的眼神就像利刃般贯穿了温岚雅的身体,那种被无视的痛苦已经让她丧失了理智,“是因为她对不对?因为那个捡来的野种对不对?”
景夜铭冰冷犀利的双眸中现出杀机,但就在他扬起手想要给温岚雅一点教训,想要让她因为侮辱景思瞳而付出代价时,景思瞳轻柔的声音传入他耳畔:“不要碰她!”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景夜铭碰别的女人。
她一脸受伤的神情和眼底的恐惧让景夜铭心疼不已,不理会怒火中烧的温岚雅,径自上前将瑟瑟发抖的纤弱身躯拥入怀中,温柔给予温暖与安慰,“瞳瞳,别怕,有我在。”
他不知道在她十三岁之前,在他遇到他之前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但是她对“野种”这个称谓极度敏感。
刚刚带她回来的那半年时间,每个夜晚,她都会极为不安的跑到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每个深夜有语言障碍的她都会在梦中呓语:“我不是野种,不要打我,不要丢下我……”
景思瞳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紧攥着双手,仰起恐惧不安的小脸,喃喃道:“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
“不是,当然不是,我的瞳瞳当然不是!”
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后,打横将颤抖的她抱起,头也不回的对身后那个恨不得将景思瞳撕个粉碎的温岚雅道:“我要送瞳瞳回房间,出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
刚踩上楼梯,随即又停下来,冷冷警告她:“你最好相信,以后如果再敢闯入我家,再敢对瞳瞳无礼的话,你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粉色梦幻的房间中,躺在床在的景夜铭听到他怀中的女孩发出的均匀呼吸声,正欲抽出手臂起身时,反倒被环于腰上的手臂抱的更紧了,“别走。”
景夜铭微蹙眉头,小心的将仍旧紧闭着双眸的景思瞳推离开自己怀抱,然后轻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瞳瞳,我说过多少次了?你长大了,不能再和我一起睡了。”
景思瞳睁开双眼,毫无杂质的干净双眸中透着任性的狡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景夜铭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曲指轻刮了下她精致的鼻子,脸上是满满的宠溺,“你真是个小孩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下一个吻,“这个世界,我只缠你。”
景夜铭愣了下,故意冷着脸沉声命令她:“以后不准这样!”
“不准怎样?”
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倒肆无忌惮的再次吻上他的唇,然后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无辜相,“是不许这样吗?”
景夜铭强压下心中怪异的情绪,刻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修长的手指覆上自己的双唇,“瞳瞳,这个可不是你喜欢的甜点。”
景思瞳咯咯的笑着,小脑袋钻进她迷恋的怀抱,“错,那是我最喜欢的甜点。”
这一次,确定景思瞳真的睡着了,景夜铭才抽身下床,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如婴儿般恬静可爱的睡颜,景夜铭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没错,这样任性、孤僻、在别人眼中偏激甚至不可理喻的可怕女孩儿竟然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温暖,竟然融化了他心底的冰封。
“瞳瞳,我该拿你怎么办?”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后,细心为她盖好丝被,然后才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推开旁边自己的房门,直接走进了浴室,连身上的衣物都不曾除去,就用冷水将自己淋了个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对她的拥抱,对她的亲吻生出反应的?
他忘记了。
只记得第一次,当他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她生出反应时,心底便有了莫名的恐慌。
想到她将来会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想到她会亲吻别的男人,想到她会依赖别的男人,想到她终究会离开他,那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嫉妒吞噬着他所有的冷静与理智。
“瞳瞳,以后回自己房间睡,不许再上我的床。”
“为什么?”
不理会她眼中极度受伤的情绪,狠心的刻意疏离与她之间一直以来维持的亲密。
湿漉漉的走出浴室,开了窗户任冷风就那样吹着自己。
这丫头点起的火,靠他那无坚不催的意志已经无法抑制了,每次都要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