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势,一心只想着她,一心只关心着她。
这样一个于她而言,生命中重要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呢?
“霆宇,你听到了吗?”
洛霆宇当然听到了,只是哽咽的他无法回应她的真诚。
“昨天,院长让你摘一些那个温室菜棚的新鲜蔬菜回去,你忘记了吧?今天别再忘了,我会在孤儿院等你!”
没有等洛霆宇回答,她便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任何的语言。
萧语墨甜笑着将一块切好的蛋糕推递给他:“吃吧!”
孤儿院的后院中有一处安静的小湖泊,他们曾经常坐在那里一起吃蛋糕。
洛霆宇接过蛋糕,一脸吃惊的神色。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水果蛋糕的吗?我记得从前,蛋糕中如果没有水果的话,你是碰都不会碰的。”
“是为我做的吗?”原来关于他的事情她竟然都还记得。
“当然了!”
洛霆宇心生感动,无声的将蛋糕送入口中。
萧语墨一副可怜讨好的模样,试图向他解释:“霆宇,对不起,昨天……”
洛霆宇微笑着打断了她:“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
萧语墨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这么说来,你已经原谅我了?”
洛霆宇的心底生出一种不安的警觉情绪,可是未及反应,眼前就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萧语墨得意悦耳的笑声传入耳畔:“看你还敢不敢再跟我耍横了!”
洛霆宇抹掉被她糊在脸上的蛋糕,心底的幸福快乐感被她不见外的举动牵引而出。
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这死占便宜不吃亏的个性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向来不屑于那种大吵大闹的方式,但每次都能推陈出新的坏,无论谁对谁错,都会用尽手段让他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所以,最后认错的那个人无一例外的,绝对只有他。
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消化她那些新奇的鬼点子:譬如在他的泡面中加入足咸死驴的咸盐;譬如在夜晚将手电筒放于下巴处,吐着舌头敲他的门;再譬如在他后背贴上“我是禽-兽”的便笺让他招摇过市……
总之,她的杰作不胜枚举。
所以,认错是唯一可以让她罢手的最直接有效的可行方法。
萧语墨用力拍了一巴掌正在水龙头前洗脸的洛霆宇:“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在想如果你没有嫁人那该多好,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娶你的。”他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谁知道萧语墨一脸委屈的神情:“切!你少来了!就算地球会倒转,你也绝对不会看上我的!”
曾经他总是不屑的甩开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要求“霆宇,长大了我嫁给你吧”如此这般的她。
突然,话峰一转,洛霆于很严肃的问道:“语墨,你现在幸福吗?”
“嗯,很幸福!”
她毫不迟疑的回答如同泼在她心头的一盆凉水,将他内心所有的希望与期盼浇灭。
萧语墨伸手抚上他忧郁的眉宇间,反问道:“你呢?你幸福吗?”
幼时的他总是期盼着能一家团圆,总是期盼着能得到父亲的爱,可如今得以父子相认的他,为何看起会那么的悲伤?
多年来,一直被他刻意强压于心底的悲伤、无奈与无助,全部一涌而出。
将娇小的她拥入怀中:“语墨,别拒绝我!一会儿就好,真的一会儿就好!”
她似乎清晰的听到了他内心的悲鸣。
“他们,对你不好吗?”
知道他母亲去世,知道他与父亲相认,知道他需要忍受父亲正室的刁难,可却不知道他心底的苦楚。
“为什么?他既然不能给我妈身份,不能给她家庭,不能给她承诺,为什么他还要困住她的一生?为什么要将她困在那个无形的牢笼中不得自由?”
母亲被父亲绝情的抛弃时,腹中已有了三个月的他。
“去拿掉他!”这就是父亲给她的回答,也是最后一句话。
可为什么她还要忠于他?为什么还要用一生去守候这份根本不值她付出的感情?
直到现在,他对母亲依旧是有怨恨的。
给了他一个如此见不得光的身世,却要他独自去面对、去承受她对另一个女人所欠下的感情债。
明知道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感情支柱,却依然将他丢给那个原本要扼杀他的父亲手中。
“他们在乎的只有我体内那二分之一的血液。”
父亲认下他并不是因为什么父子亲情,而是因为看重他体内所继承的那部分血液,需要的是洛姓血统和家业的传承。
所以,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错误,一个悲剧。
悲痛的感觉似是要将他撕裂一般:“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傻瓜,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不是还有我吗?”
洛霆宇脸颊残余水珠光泽的双眸中的水雾交织在一起,脸上孩子气的笑容美好而单纯:“没错,就算没有了全世界,我还有你!”
他知道无论到了何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萧语墨是唯一一个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人。
宁如意斜倚在厨房门口,双手环于胸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忙碌的萧语墨。
语气中却有酸酸的嫉妒:“你可从来没有为我这么热心过!”
萧语墨停下手中的忙碌,走到他面前,仰起小脸:“怎么,你吃醋了?还是说……”
略一停顿后,一字一句道:“嫉……妒……了?”
宁如意继续酸着一张脸,毫不掩饰心中的妒意:“没错!我吃醋了,也嫉妒了!”
萧语墨脸上绽放出知足的笑颜:“看吧,我没说错,你就是个小气鬼。”
宁如意大手一抄,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牢牢控制在怀中:“小东西!这世界上除我了,还有哪个老公会让自己老婆将青梅竹马带回家中‘公然亲热’?”
现在他真有点后悔耳朵根子太软,意志太不够坚定,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兼抵抗,竟然会答应她带那个神秘的青梅竹马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