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见惯了那灰色斗篷,这猛的不见可把他吓一跳,尤其是那张图案狰狞的半边银色面具,让人很不舒服。斗篷男没理会,把江沐雪放在小床上吩咐,“烈有急事找我,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这大殿看着小……雪儿。”
“她怎么了?为何还要专门看着?”唐黎见江沐雪睡的沉,便以为她伤势加重什么的,神情不由紧张起来,斗篷男只说江沐雪在弱水泡的太过舒坦睡的昏沉,别的一概没交代。
唐黎不放他离开,他认为此时的斗篷很古怪。
跟江沐雪认识那么久,他早习惯跟着她喊影斗篷,如今那般明显的标志给去掉换成银色面具,他真不适应。
“你别老这样盯着我,一个斗篷而已有什么?只是不小心落入弱水中沾湿了。”
“小雪儿这伤势还没完全恢复,又是因为我们几个而伤,于情于理,我们也该悉心照料,既然你这会子无事,就好好看着她,若是有需要,便把她放进弱水泡一泡,对你来说,这难道是什么做不到的难事?”
唐黎被莫名的批评一顿,神色不虞,斗篷男走的匆忙,唐黎根本没机会辩解。虽然,他心中不服,还是老老实实留下来看护江沐雪。
直到十天后,恶鬼王回来。
看见来人是某王,唐黎顿时从地上跳起相迎,打着哈欠道:“你可算回来了,如此,我也算交班,走了。”
什么意思?某王拦住他问询,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并言江沐雪已经昏睡十日,他便守了十日眼睛都没合,如今累了要去歇一歇。
“睡了十天?”某王急急走到床前,唐黎连忙道:“本尊已经查探过,她只是睡熟,并未有别的异样。”
临走前,唐黎扯住恶鬼王点着手指道:“待我歇一觉有话问你。”
每两步,他又转身折回,“你这个人,一向神出鬼没,找到你不易,我还是把问题提前说了吧。”
恶鬼王似乎有些不耐烦,示意他问,问完赶紧好走。
唐黎便道:“小东西这次在凡间见到一个叫刘照的人,与他三世结为夫妻,听说,那刘照和你生的一模一样,不知耀尊能不能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恶鬼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阴阳镜随小东西一起下凡的,怎么偏就没这一世的记录?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们?”
唐黎又抛出新问题,原本,他只是代替江沐雪问两句的,只因这丫头对她的主子又怕又惧,他唯恐她不敢开口才帮着问的,熟料恶鬼王竟和他打起马虎眼,如此,唐黎睡意消散,神情认真起来。
“阴阳镜?记录消失?这个我倒不知,这镜子一向跟着小雪儿,回来后便被影收走,记录发生如何变化,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他的。”
恶鬼王淡淡道,顿了顿,又言,“至于那刘照,我听不懂,也不信这世间有凡人与本尊相似。”
唐黎盯着恶鬼王瞅了一会儿,知道这个男人一旦沉默,是没人能从他嘴里抠出半分消息的,便放弃。
闷闷不乐的离开。
人刚走江沐雪便睁开了眼睛,她于昨日便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听见唐黎在她耳旁唠叨,说什么小东西你怎么还不醒,莫非喝了什么沉睡汤,然后他又嚷着无聊啊,无聊……因前车之鉴,江沐雪是怕了和他独处,为了不出乱子,她只好继续装睡。
或许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装着装着,结果真睡着了,刚才,她是被唐黎和恶鬼王的对话惊醒的。
俩人嗓音都轻轻柔柔的,也能把她吵醒,可见她这回睡的很轻,而之前,她从唐黎口中得知自己已经睡了八九日,觉得奇怪的很。之前,她在那弱水中一泡就是三天,也没像这回睡的死沉。
听见二人对话内容,她再也睡不着,等唐黎一走,她便起身问道:“王真的不知刘照?”
因睡的饱,那双眸子盈盈饱满,若隐若现的涵着润润光泽,让人看一眼忍不住下沉。
“本尊,真的不知。”他目光躲闪到一旁,轻柔道。
江沐雪觉得此刻的王,底气非常不足。
“您真的不知?他和您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我相信这世间有相似之人,可是那般一模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么?”他扭头轻笑,“所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除了和我长的一样,可还有什么与本尊相同?”
江沐雪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心底的火气上来,笑道:“那可多了去了。”
“譬如?”
“譬如,和您一样的自高自大,譬如,和您一样自以为是,再譬如,和您一样惹人厌烦!”
呃。
某王没想到会得这样一番答案,心里的滋味儿,大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见他默默无语在小床一角坐了好一会儿,才以身体不适为缘由进了密室。
石门一关,江沐雪倒下大口大口喘气,刚刚说的急,且动了火气,浑身上下扯的生疼。
躺下也睡不着便想刚才恶鬼王的话,实在想不透他为何要撒谎。若刘照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了,可他居然也有掌控时空的法力,能掌控这小辰界时空命运的,除了他们四个,不,现在加上她,除了他们五人,还会有谁?
换句话说,难道还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什么人吗?
简直好笑,a字先生一人之力就可以掌控整个小辰界的命运轨道,若真有这样一人,他早该发现的。更何况,他们五人一起,天天穿梭在各个时空世界。
所以,她早就判定,那人若不是恶鬼王本人,也该是和他有关的什么东西,然而他竟不承认,不愿提起,这让她不满的同时也无奈。
昏昏沉沉的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中间唐黎、斗篷男和a字先生各来一次,都是探望她的伤情的,其他两人还好,就是斗篷男突然没了斗篷,她有些讶然。后来听说,他斗篷沾了弱水湿了便没戴,后来,阴阳镜起了风,把晒的干干的斗篷吹进黑水,眨眼的功夫,那灰色斗篷便被黑水吞噬个干净,于是乎,他便没了斗篷可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