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江沐雪“乖巧”的配合下,刘靖得知了那晚江沐雪如何离开的大慈大悲寺,如何回来,那巫女什么来历,萧家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江沐雪为何要去见巫女云云。
“那皇后为何要骗朕?”刘靖拖着江沐雪的脑袋,不是他故意,是江沐雪故意做出一种你不托着我,我便睡去的模样。
“嗯?”江沐雪并未立刻回答,刘靖禁不住有些着急,不由得晃了晃江沐雪的脑袋,某女更晕了。
顿了顿才道:“您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谁敢轻易讲实话,再说,万一您坏我的大计怎么办?”
刘靖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万般滋味在心头,忍不住又问,“那皇后为何现在愿意开口讲实话了呢?”
然江沐雪并未再答,她双眸闭合,已经沉沉睡去。
长长的弯弯的睫毛异常突显,像两把小扇子,伴随着均匀的呼吸,整个身子微微起伏,因为醉酒的缘故,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去,盯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小脸儿,刘靖心头第一次激荡着什么,这是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
让他欢喜又酸涩,那种感觉让他有了还想要,怎么也不觉得够。
帮江沐雪调整好睡姿,给她盖好被子,刘靖这才悄然离去。
到门口,吩咐崔长袖道:“娘娘喝的有点儿多,你们好生伺候着,醒酒汤、茶水什么的及时备着。”
“是,皇上放心!奴婢们一定照顾好皇后娘娘!”崔长袖声音颤颤,她实在太高兴了,她们主子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希望了。
察觉到刘靖走远,江沐雪才猛的睁开眼睛,掀掉身上的被子坐起。
“真是草了,朕,也有用美人计的一天!”江沐雪扶额,她不太擅长喝酒,两壶女儿红下肚,确实有些晕。
但是,人还是清醒的。
有戏没戏,全靠演技,回忆刚刚一切,江沐雪给自己点了个赞。
“娘娘,您怎么醒了?”崔长袖听见动静推门而入,并吩咐月云去准备醒酒汤。
“头疼的厉害。”江沐雪揉着脑袋,这话不假,她是真的头疼。
“本宫记得,好像皇上来了……”一碗醒酒汤下肚,江沐雪问道。
崔长袖忙欢喜的把刘靖来的经过讲述一遍,生怕江沐雪不知道,把她说的那些酒话也阐述了一遍,江沐雪听的“心惊肉跳”,面上惊讶无比,崔长袖安慰道:“娘娘请放心,奴婢以性命担保,皇上一点都没生气。”
“对,不仅没有生气,还觉得那样的娘娘可爱的紧,您不知道,有好几次皇上都被您逗乐了呢。”
月云欢快的接道。
俩丫头为何这反映,江沐雪自然一清二楚。
“看来这酒,以后要少喝。”
“是的娘娘,酒大伤身。“最关键的一点,崔长袖发现她们家娘娘喝醉还有胡言乱语的恶习,这得千万注意,宫里的日子不好混,纵然是皇后也不行。
很多时候,正是因为是皇后,所以言行举止更要小心再小心,直到现在崔长袖都后怕,若是皇上对娘娘没有情意,只怕今天她们整个坤宁宫都要遭殃。
江沐雪目的达到,连连对崔长袖保证,这件事揭过。
第二天一早,刘靖下朝之后直奔坤宁宫,江沐雪正陪小刘稷吃早餐。
“母后,白雪越来越能吃了,昨晚吃了两根火腿,一大块牛肉,还喝了一碗粥。”
“它那么小,不知饥饱,可别撑着。”
“不会的,它知道的。”
“好,它知道。来,张口,喝口粥。”江沐雪目光慈爱的看着小刘稷,却在这时,刘靖背着进来,“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母后喂。”
与以往不同的是,刘靖虽然嘴里说着反对的话,但表情却很温和。
江沐雪要带刘稷行礼被免了,“朕刚下早朝,知道皇后这个点儿吃饭,特来讨点饱腹可好?”
江沐雪顿时笑道:“皇上说哪里话,天下都是您的,您却说来臣妾这里讨饭,嘻嘻……长袖,快去端几样皇上爱吃的菜来,还有白粥,小饼。”
刘靖很高兴,坐下来抚着刘稷的小脑袋问道:“白雪是谁?”
“回父皇,是儿臣养的哈巴儿,浑身雪白雪白的,父皇您应该见过,又聪明又漂亮,关键是听话。”
“嗯!”刘靖对小刘稷这番话很满意,小小年纪表达清晰,心里有谱,身为太子,知道御人听话即可,虽然,现在的对象还只是一条狗。
江沐雪看懂刘靖的脑回路偷笑,刘稷要狗狗听话完全出于小孩子爱心好奇心,与别的无关。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换了种角度、思维,喜欢上自己,便觉儿子也是好的。
爱屋及乌罢了。
一家三口愉快的用完早饭,刘靖这才问起江沐雪头还疼不疼,提起这个,江沐雪顿时红脸道:“听长袖说,昨天臣妾醉酒后,您过来了……昨儿臣妾失态了,酒喝的有点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都不记得了,若有什么冲撞皇上的地方,还望恕罪。”
“皇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当真不记得?”刘靖笑眯眯问道。
江沐雪摇摇头,“也不全然,有些片段还是记得的,不过模模糊糊不清晰,具体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才是醉酒的真实感觉,要说一点不记得,反倒虚假。
刘靖这才哈哈大笑,故意让江沐雪着急。
“其实,皇后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平常话。总体来说,皇后的酒相还是挺规矩的。”
江沐雪连忙低头道:“让皇上见笑了。”
由此打开话题,气氛愉悦,刘靖多呆了一会儿,若说心中没有遗憾是假的,他总觉得萧钰儿清醒和醉酒简直两个模样,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醉酒的那个,因为醉酒时,她肯主动亲近他,说话也肆无忌惮,不像个皇后,像个红颜知己。
若是从前,刘靖从来不会想这些,可是最近不知为何,只要和萧钰儿在一起,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些小细节,算计她的小心思,挖空心思的想听她讲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