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沐雪的这种担忧并未持续多久,傍晚时分,陈光蕊一脸惨白的重回客栈,并且,那副身子看起来要多疲惫就有多疲惫。
江沐雪连忙迎上问是何故,陈光蕊有气无力道:“不知为何,刚到洪江口正准备上船,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脚下千斤重,坐上船之后心里疼痛难忍,实在无法继续前行,只好又回来。”
虽然由书僮搀扶着,陈光蕊仍然走的踉跄,后来在江沐雪的帮助下才顺利回房,张氏听说儿子突然病重吓的魂飞魄散,守着陈光蕊哭了许久。
说的都是些于事无补的话,江沐雪忙进忙出,请大夫煎药,到了深夜,陈光蕊一身病症逐渐消散而去。
江沐雪便嘱咐道:“如今的季节多风沙,且江面风急,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尤其是夜里睡觉时……”唠唠叨叨,她如一个真正的妻子,说了许多贴心话,因病症去的快,陈光蕊心情也恢复不少,连连答应。
次日一早,他又要独自上路。
张氏死活不同意,她儿子昨天病成那个样子,怎么着也得休息个三五日,这才过了一夜,无论如何不能上路行走的。
母子二人撕扯一番,陈光蕊实在拗不过自己母亲,便把皇命搬出来,说的甚是唬人,结果张氏还真吃这一套,纵然心中万般不愿,还是放陈光蕊前行。
然后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暮春日子里,陈光蕊再次骑马上路。
他人刚走,江沐雪心中又是“咯噔”一声,感觉还是有事要发生,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无语极了。
她说过,对没有把握的事情非常不喜,就像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不知会发生什么危险,并且,也不知那危险何时到来。
就这样,忐忑不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昨日那副让人掉大牙的情景又出现了,陈光蕊面色惨白,脚下不稳的走了进来。
说的话还是和昨日一般,“不知为何,刚到洪江口正准备上船,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脚下千斤重……”
江沐雪听了直叫见鬼!
然后张氏听后说啥也不让陈光蕊走了。
就算到次日清晨,陈光蕊一身轻便,神清气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江沐雪便趁机进言,“婆婆,夫君,我觉得这件事怪异,莫不是前几日那条有来头的鲤鱼在作怪?然后害的夫君走不了水路……依我之见,咱们再歇上两日,然后从陆路出发,远就远些,总比这样无法前行来的强。”
她说的在理,张氏听后连连点头。
只有陈光蕊沉默不语。
走陆路要比水路多费十多天的样子,而他已经在这万花店耽误了三日,不能够再继续耽误下去了,否则,若没有按照既定的日期到达江州,上面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江沐雪劝道:“妾身知道夫君忧虑,可这不也没办法的事,虽然陆路绕远一些,总比这样来回耽搁的好。别的都还罢,妾身十分忧心夫君的身体。”
“娇娇说的在理,儿啊,我看你就听我们的吧。”
陈光蕊便哀叹一声,只好答应。
张氏与江沐雪同时松口气,张氏松气是因为自己儿子终于不再吃苦,并且还能和自己一道儿走路,这点儿至关重要,没有哪个老娘不牵挂儿子,人之常情。而江沐雪则是为陈光蕊终于逃过一劫松口气。
别管怎么说,走不了水路就碰不上刘洪,之后便啥事儿都没有了。
到此江沐雪似乎弄明白一点儿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拯救温娇,还她一个幸福的婚姻生活,并无其他目的。
……
因接二连三的古怪之事,面对娇媚可爱的江沐雪,陈光蕊总提不起兴趣,因此,一连三个夜晚,俩人虽说同床共枕,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到了第四天早上,江沐雪一睁眼,突然发现陈光蕊不在身边,连忙起身。
略略收拾一番刚要出门,就见陈光蕊满面红光的笑着进来,手里还给江沐雪端来了早餐。
“夫君,发生何事,这样高兴?”江沐雪接过早饭,笑着问道。
陈光蕊赞叹一声,笑道:“真乃神人呐!哦,夫人你不知,为夫今早出门,走到城东恰好遇见一算命先生,那先生三尺白须,面相十分仙风道骨,他看见我便说我眉间阴郁,遇见怪异之事……”
面对一阵噼里啪啦的陈光蕊,江沐雪只觉唐僧的爹真是固执的很,怪不得生出个那般意志坚定的唐僧。
一心向佛,一路向西,从未改变。
据陈光蕊所说,那算命先生把他最近几天遇到的烦心事都给说了出来,字字珠玑,让人听后便觉有未卜先知之能。
然后,陈光蕊感叹一番后连忙问询解决的办法,只听那先生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是看贵客的选择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贵客愿选择孝,那就等老夫人身体痊愈,不要再理论什么皇命在身。若是选择忠,那就立刻带夫人上路,直奔洪江口,保管贵客一路顺遂。”
听完,江沐雪眉头皱成一团儿,这明显骗子么……不,按照这算命的说法,前前后后铺垫那么多,为的就是让陈光蕊带着她重走前世之路嘛。
到此,江沐雪才真正的打了个寒颤,只觉背后真的有人在操纵这件事一样。
从抛绣球开始,然后到陛下急急忙忙给陈光蕊安排了个差事,又让他即刻出发。再接着,就是金色鲤鱼事件。
然后到现在,一幕幕从江沐雪脑海中闪过,然后连城一条线。
某女突然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仿佛又没那么简单了。
“夫人,你还在愣什么?赶紧收拾行装,马上跟为夫上路,咱们一起去洪江口,朝江州出发。”
“那怎么成?婆婆怎么办?”江沐雪站起来,说完觉得自己声音大了些,立刻描补,“我们总不好把她老人家一人丢在这里……”
江沐雪知道陈光蕊选择忠,心里万分鄙视。
可皇权绝对的特权之下,好像陈光蕊又没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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