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将那发票塞进贺青松手里,没好气道:“破费啥呀,给媳妇儿买衣服。再说,本来事初就是我不对,想弥补,还没做好,唉,你不怪妈妈是个笨蛋,妈妈已经很欣慰了。”
“怎么会呢,妈!”贺青松一时不知说什么。
因为江沐雪回来的晚,所以,晚饭就随便做两道菜,蒸几个馒头打发。
黄彤心里又不高兴,回来的晚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在外面吃啊。
她这边正想着,贺青松突然问道:“彤彤你今天下班挺早的啊!”
黄彤忙笑道:“是啊,今天大boss仁慈,没有让加班!”
江沐雪想笑,这孩子,竟然没听出贺青松的言外之意,既然下班这么早,老妈又不在家,不会做顿饭么?
为找一件衣服莫名其妙的耽误那么长时间,真是……
贺青松的确这样想的,随口问道:“你找那件衣服做什么?”
“噢,过两天我们公司举行一个小型party,我们办公室的人都要参加,我寻思着那天要穿什么,就想起了那件裙子。”
黄彤一边吃菜一边说话,仍没听出贺青松的弦外之音。
“不还有两天么?急于这一时?”
贺青松不咸不淡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恼火。
猛地,黄彤反应过来,想了想干涩笑道:“我本打算做饭呢,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可当我发现裙子不在后,可吓个半死,那件裙子这么贵,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于是我就找啊找,找啊找……唉,怪我,急疯了!”
这种解释,贺青松稍稍满意。
江沐雪忙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对,好了好了,事情就此翻篇,咱们吃饭!”
于是几人都住口,各自吃饭,第一次,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各怀心思,吃的那叫一个滋味儿。
到了临睡时,黄彤越想越气,其实她已经憋到现在,就想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可是她不能莫名的发脾气,那样只能置自己于更加窘迫的境地。
细细一想,计上心头。
她主动搂着贺青松,甜言蜜语的说了许多。
说着说着,话题回到那件新买的裙子上面。
“老公啊,我发现一个秘密,咱妈今天买的那件裙子,是高仿品。”
贺青松惊的顿时坐直了身子,书也不看了,扔到一边。
他第一反应就是老妈上当受骗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贺青松声音很大。
黄彤“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儿!咱妈费死费活的买了这么件裙子,还花那么多钱,要知道是高仿的,指定又气又伤心。”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贺青松关心的是,黄彤怎么看出的是高仿。
“因为这件裙子的质感与上件不一样,虽然款式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真品就是真品,仿的就是仿的,一摸就摸出来。”
黄彤并无真实证据,只凭自己的感觉说着。
贺青松道:“我怎么没摸出来?”
“摸的少!我告诉你啊,这裙子就是高仿品,顶多一千多块钱!”黄彤笑道,自然也把贺青松的话理解为,他赞同她的意见。
于是又道:“咱妈也真是的,要顾及我的心情我理解,可我是那小气的人么?当时给我说一声,你说我也不能怪她啊,毕竟她是我婆婆,是长辈。”
“可她不该瞒着我,显得我多小气似的。现在呢,又买了这么件高仿品,唉……不知道还以为我多物质似的。花了钱,还让人看出真假,弄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我看是你心里不好受吧!”贺青松接道。
他从床上跳下,原地转了两圈,不知说什么才好。
从小到大,他一帆风顺,很少在人际关系上遇见这么复杂的情况。
猛的甩出那张发票,然后道:“别说这件裙子是真品,就是高仿,那也是妈的一份心意,那份苦心,你根本不理解。”
说完这些,贺青松直接摔门而去。
黄彤呆了。
等贺青松出去后她才把地上的发票捡起,认真瞄了两眼后照着自己脑门狠狠拍了一下,麻蛋,弄砸了!
她真没想到,常秀真舍得花那么多钱……
听见动静,江沐雪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松子,咋啦?”
贺青松嘟囔了一句,“憋得慌!出去散散心!妈你早点睡!!”
“彤彤,松子怎么啦?”贺青松出门后,江沐雪又问黄彤。
黄彤自然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开门后她笑说他们两个玩游戏,贺青松输惨了才不高兴的。
江沐雪这才笑了笑,说一句“真孩子气”便回卧室了。
黄彤关上门后,脸色立刻冷的结冰。
心里把常秀骂了千万遍。
若说先前她还只是猜测,到现在她可以确定,那个常秀,对她怀有很深的敌意,才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挖坑。
她还没有实行计划离间二人呢,瞧见没,那老女人就已经开始出招了。
黄彤懊恼的要死,觉得自己真是轻敌。
于是她迅速的整理下思路,开始想挽回她与贺青松关系的办法。
而在另一个卧室的江沐雪,乐疯了。
离间计?
你准你玩?你专利啊!
现在明白什么滋味儿了吧?上辈子你一次又一次的用计谋陷害善良老实的常秀,离间他们母子,把常秀逼迫的含恨而终。
这辈子,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再说贺青松,从家里出来后,没有方向的四处晃荡,心里烦闷的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就不明白了,老妈一心为他们两个着想,这份感情黄彤怎么就不理解呢!
一个劲儿的歪曲他母亲的心思,真是无语。
正百无聊赖时,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有人喊“大松树”。
这叫法,只有他当年大学时代的好哥们儿才知道。
于是,贺青松立刻回头望去,待看清来人,竟发现是宿舍老大,刘波。
“天哪!!你不是在山沟沟里蹲着么?怎么回来了?”
贺青松惊奇道。
当年,大四实习时,刘波是班里第一个选择去山区支教的人,记得当初他支教的时间是两年,这还没到时间呢。
“我妈重病,还剩下不到半年……我便提前回来了,谈不上尽孝,只想在他走之前,多陪陪她。”刘波刚说一句,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