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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要回家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总是那么欢快,有的啾咕独行鸣翠柳,有的叽喳携伴齐共舞。
    老林,绿树,清泉,好一派大自然景象。假如没有那个大刹风景的人。
    “三斤。”
    “嗯?”
    “你饿了没?”
    “嗯”
    “我们吃烧烤吧。”
    还是那个半山腰,还是那一眼清泉,多了一堆燃烧的柴火,还有火堆上正烤得滋滋冒油的雀儿。
    雀儿再也不能唱歌了,因为它已经被脱得光溜溜的,它的衣服正散落在一边的碎石地里,美丽的霓裳变成了一地鸡毛。
    刘海拔动了一下枯枝,显得有些惆怅,显然还不能从昨夜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这件事他不能告诉三斤,即使他把三斤当作兄弟,因为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
    他也不敢去问老爷子,如果老爷子知道他夜探山寨的事,那估计他连最后的人生自由也会失去。对了,回去后还得警告柳湘云,如果她敢向老爷子汇报,就把她……
    就把她的事抖出来,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心里有了心事,却不能讲出来是很郁闷的一件事,所以他准备找点话说。
    “三斤”
    “嗯?”
    “你觉得老爷子怎么样?”
    “他是你爹。”
    “我是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我爹。”
    “……”
    麻雀很小,是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所以很快就烤熟了,而且似乎已经熟过头了。
    烤焦的麻雀当然不好吃,更何况他们身上没有带盐。所以,麻雀又被扔到了一边,跟他的衣裳呆在了一起。
    三斤从身上摸出一个干饼,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一个,因为他最恐惧的就是饥饿。
    干饼虽然干,但却是温热的,带上了三斤身上的一点体温,他撕了一半递给了刘海,二人就着泉水一点点的用起了早餐。
    “三斤”
    “嗯。”
    “你觉得什么是江湖?”
    “你死我活。”
    刘海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焦黑的麻雀,叹气道:“江湖就像那只麻雀,有的人能够欣赏它的美丽,有的人能够将它做成美味,而它到了我手里,却只能变成一团焦炭。”
    三斤站了起来,怜悯的看着刘海,说道:“走吧,你想嫂子都快想疯了。”
    刘海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如果想要告别这一段短暂的江湖,就必须解决掉一个人,一个非常麻烦的人。
    “三斤”
    “……”
    “翠红楼里的那帮人怎么解决?”
    “杀了。”
    “你能打得过常启明吗?”
    三斤摇了摇头,道:“杀人并不是全靠武艺。”
    刘海摇了摇头,道:“不妥,明天我就要去上任捕头,你是想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制造一个无头公案吗?”
    三斤道:“那就躲远一点,几天后他们找不到你,自己就回去了。”
    刘海还是摇头,三斤问道:“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刘海捧起了一股泉水泼洒在脸上,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脸,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
    在山阴县要杀人很容易,就算常启明很厉害,也不一定是自己现在的对手。但要做得没有首尾就不能自己出手,也不能动用自己的关系,这会影响到今后的捕快生涯。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黑巾蒙面的女人,第一次让自己感到毛骨悚然的女人。于是他笑了。道:
    “找人去给常启明报信,就说发现了画像中的女人住在云来客栈,天字三号房。”
    三斤不解,但是没有置疑。道:“好。”
    刘海笑道:“那里住着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也许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只要他们发生了冲突,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有办法让常启明离开山阴。”
    山阴县多江湖人,而且都是提刀佩剑,这已经形成了惯例。可以说,除了火器,大明的子民多有习武,就连向来鄙视武人的文人士子,都会随身佩上一把长剑。
    所以,刘海明知道常启明是山贼,也不能随意的将之抓捕归案,因为没有人知道常启明的后台是谁,像这样的命令根本不会有手下会听他的。
    ……
    炊烟袅袅,山村已经醒来,土狗跳出了栅栏到处撒欢,一群肥鹅
    扭动着一甩一甩的屁股冲向了小河,妇人端着木盆将污水泼进了菜园。
    小山村已经近在眼前,写着九久酒家那根旗杆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尖尖。回到了这里就可以取回自己的马匹,就可以很快的回到家里,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
    刘海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昨夜一夜没回家,该怎么跟顾雁青解释,这依然是一个很复杂的难题。不过,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因为她毕竟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刘海吹起了口哨,调子是梦里的一道民谣‘在那遥远的地方’,这样的景、这样的心情,跟这个调子简直是绝配。
    三斤道:“这是什么调子?”
    刘海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是首情歌。”
    三斤首:“哦。”
    刘海道:“我可以教你,你可以唱给赛西施听。”
    赛西施,是个可怜的女人,没了丈夫的女人都很可怜,尽管成宗皇帝提倡解放女性,但这种理念,这种变革太不可思议,传统的思想和惯性阻挠了它的生根发芽。
    三斤有些失神,他只是将那个茶铺当作避风的港湾,也许仅仅是一个港湾,他觉得两个可怜人就应该呆在一起,他能看看她就好,她也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骂他两句出出气。
    二人早就把夜行衣换了下来,跟钩索一起包在一个包袱里,挂在三斤的棍子上,棍子在三斤的肩上,三斤却失神了。
    但三斤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地面的异常,泥土很新,明显是刚刚被松动过的,他突然回过神来,大叫道:“小心。”
    轰,地面塌陷,二人全都掉进了坑洞,坑洞很大很深,但二人都没有受伤,下面不仅没有倒刺,反而软绵绵的。但是头上倒灌进来的泥沙,却是让二人吃了些苦头。
    头发里,脖子里,衣服衣,脸上全是泥灰。三斤正准备拿出钩索翻出去,突然发现头顶光线一暗,几桶清水泼了下来,将二人淋了个混身湿透,泥灰变成了泥浆。
    刘海爬起身来,看着身边三斤那乌漆嘛黑脏兮兮的脸,他的眼睛里应该进了沙子没能睁开。这踏马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干的?我要拨了他的皮。
    我就想回个家,为什么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