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洺认出自己,苏清尘抿嘴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颇为犹疑的问道:“你这是……”
“踩点,日后好行事。”简洺挑挑眉,毫不遮掩的说道,看向他的眼神难掩诡异:“你又是为了什么?”
听言,苏清尘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他沉吟了片刻,才略略无奈的说道:“看来你我目的相同。”
眉眼清晰的染上笑意,简洺弯了弯唇,整个人都透着股雀跃:“那岂不是更好,你我合作,绝对万无一失。这月高风黑的,一同去聚聚?”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苏清尘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揖,随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咱们得先去换下这一身夜行衣。”
“那是自然。”
苏清尘在潭州置有别院,此时又已是不早,比起客栈,自然是那比较方便。
深夜露重,秋风正寒,简洺二人因身具内力,对此倒是也可忽略。换上一身风格简约的白色长衫,简洺甩了甩袖子,施展轻功落在湖心亭,又侧头瞥了眼几乎同时到达,又同样白衣在身且难掩温润如玉的苏清尘,不由冷哼一声。
真特么骚包!!!
吐槽归吐槽,简洺神态自若的在石凳坐下,微微带笑的脸庞在灯光下尤显柔和。湖心亭处数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将周边黑暗点亮,精巧的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琥珀色的黄酒,随着时间渐场,暖暖的酒香丝丝缕缕。
“越州的十八年女儿红,酿时取鉴湖水、糯谷,埋于桂花树下,色泽澄澈,芳香馥郁,你且尝尝。”琥珀色的酒液如一股细流倾泻在白瓷酒盅中,简洺嗅着温中带柔的酒香,微微眯了眯眼。
苏清尘为自己也斟了一盅酒,抬眼看到简洺微微抿了口,不由轻笑着开口:“如何?”
“还不错。”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简洺回味着方才的滋味,又抿了一口。
“对于虎狼帮,你是怎么个打算?”闲聊对于这时候心思沉沉的两人自然没什么吸引力,苏清尘略作犹豫后,直接问出了关键问题。
“灭门,夺财。”
简言意骇的四个字,却在苏清尘意料之中,他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心中泛起思量:“那可真是巧了,怎么堂堂朱雀也要做这等劳心事。”
“做任务罢了,况且早前便与你提过,我不再是朱雀。倒是你,这劳心劳力的事,亲自动手,不怕失了身份?”为自己满上酒,简洺斜了他一眼,原话返了回去。
“哪来什么身份,不过是虚名,既然是任务,需要帮助的时候知会一声。”言语之间尽显熟络,但苏清尘自己很清楚,这个行事肆意的女子,并未走进自己的心中。不过是对方表明了善意,他也不愿无视罢了,而对方看似随意,谁知心中又是一份怎样的思量呢。
简洺不知苏清尘心中的考虑,她听得对方这般说,便知对方是放弃了对虎狼帮的动作,不与自己相争。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她双眼亮晶晶的看了过去,目光尽是真诚:“既如此,便多谢小清清了。”
气氛难得的不错,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竟是天色快亮了。
简洺刚提出告辞,苏清尘便劝说道:“客栈多有不便,此处也算清静,不若这段时日便小住在此。”
出乎意料的邀请,简洺双眼当即就亮了,仿佛看到了好感度在向她招手,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丝毫不矜持。
苏清尘瞧着她的反应不由轻轻一笑,略弯的眉眼在灯光下恍若如画,眼底深处闪过些许不可捉摸的波动:“如此,这会儿便休憩些许时间,我带你过去。”
说罢,两人施展轻功自湖心亭回到岸上。
苏清尘的这处别院多青竹,虽不如春夏那般青翠欲滴,但瞧着也有几分风骨,配以一旁的鹅卵石小路,风景极为雅致。两人缓步走在鹅卵石路上,因着天已蒙蒙亮,又有夜视之能,倒也看得清晰。
“便在前头,屋内物什****有仆从打扫,无需顾虑。”指了指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建筑,苏清尘轻声开口。
“那就谢过小清清咯。”
简洺抿嘴而笑,语气带着鲜明的轻快,倒是苏清尘听着那纠结的称呼,脸有点黑。
微微加快了脚步,几座独立而布置精巧的屋落已近在眼前,刚抬脚跨入,便见有人手持灯笼缓步走来。脚步瞬间一顿,当看清对面那人熟悉而陌生的面容时,简洺不由脱口而出:“墨竹公子?”
清亮的嗓音在静寂中再是明显不过,墨竹当即便抬眼看去,面上微微一愣,良久才浅笑道:“原来是姑娘。”
“怎么,你们认识?”
苏清尘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眼眸有些暗沉。墨竹暗中的身份是绝不会有人知晓的,简洺既与他相识,必定是源于他明面上的身份。
而明面上的身份……
想到这,苏清尘嘴已抿成一条直线。可以说果真不愧是魔教妖女嘛,即使面容温婉似大家闺秀,行事举止坦荡肆意又不惹人厌,可这临风楼是什么地方,哪有什么良家女子会去。
“自然,墨竹公子为人温和清朗,谈吐不凡,与我很是聊得来。”简洺不在意的点点头,她对这位墨竹印象确实不错,虽身处风月之地,但半点都瞧不出来,反而如同那污浊中的美玉,内敛低调却掩不住本身的不凡美好。这样的人,处在风月之地倒是极为可惜了!
不对,风月之地!
简洺猛地反应过来,用极诡异的目光看看墨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苏清尘,不由小心脏一抖。
剧情中,苏清尘这位仁兄貌似没对什么女子有过意思,该不会是压根不喜女子,而喜男子吧??!
金屋藏娇什么的……
略一脑补,简洺就瞬间觉得自己已被一道紫霄神雷劈的里焦外嫩,要真是这样,她简直就能看到自己的任务正在渐渐走向失败。
性别这种天生的事,完全不可更改啊!默默想着,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将墨竹大夸特夸,且言语间颇有亲近之意,不由暗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