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教近来并无事。”朱雀念头微微一转,就知他所言何事,她眨了眨眼,详装无知的说道。
“白云酒楼大开杀戒一事不说,截杀水月派、箜龙门参加武林大会弟子,灭古栗山庄满门,可就是昨晚发生的。”苏清尘盖上食盒盖子,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敛去了不少:“朱雀,我很感激你赠送的长青散,但也请你告知你究竟意欲何为?”
白云酒楼就是前几日除魔大会的举办之地,青龙与白虎在那地方大开杀戒,引起的轰动不算小。而截杀弟子、灭满门之事,朱雀倒还真是不知,昨晚她可是安安然然在这里睡了一夜啊!
沉吟了片刻,朱雀面上的嬉皮笑脸已消失不见,她眉眼认真的看着苏清尘,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些冷嘲:“意欲何为?小清清啊,我可是没骗过你,我就是来寻你做朋友了。昨晚那些个事,你也别问我,我被我们家教主赶出来咯,啥事情都不知道。”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事,被朱雀这么说着,莫名染上了怪怪的感觉。苏清尘眼皮子直跳,却又无可奈何,他以往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可比不上从修罗场上杀出来的魔教妖女,更何况这妖女轻功极佳又擅毒。虽说看着无害,又对他百般示好,但正因为如此,才是越不能放松。
“行了,也看出来你多不待见我,我这就走!”冷冷一笑,朱雀叹息的说着,言语间难掩落寞。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子,她跃身小窗,开了窗也不再多说一句,红色身影微动,眨眼便消失不见。
被打开的木窗处传来吹拂的凉风,苏清尘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不知名处,面色无波无动的近似冷酷,与他素日里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
出了青云门驻地,简洺暗暗在心中给自己的干脆利落点了个赞,随后进了一家成衣铺,换了身浅紫色的襦裙,才悠悠然往原先的客栈走去。
“水月派、箜龙门与古栗山庄那些事是怎么回事?”
酒饱饭足后,朱雀放下筷子,抿了口浓茶,也不弯弯绕绕,开门见山的问道。
青龙一言不发,白虎却忍不住,愤然说道:“水月派那帮小娘皮截了咱们从西南运来的玉料,还杀害了不少弟兄,教主一怒之下,便命令我等以牙还牙。没曾想那箜龙门与她们一道,嘴里嚷嚷着啥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听着就恼火,就索性全灭了。至于古栗山庄,是教主自个儿去的,什么缘由,却是不知了。”
三言两语之下,朱雀就明白了大概,她眨眨眼,只能说谁都怪不了谁,只能说这就是江湖!
浓茶袅袅冒着白色水汽,碧绿色的茶水清透鲜亮,朱雀想着白虎所言之事,一时间有些失神。截杀一事,剧情中也有过含糊提及,而那古栗山庄,明明是到剧情后期才被殷寂离灭门的。而今,竟提前了这么多时间。
“你可还记得,上回那黄衣女子。”短暂的沉默之时,今日一言不发的青龙突然抬眼看向朱雀,眼眸深沉。
朱雀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随后缓缓点头,语气微微轻快:“自然是记得,毕竟教主霸王强上弓可是头一回。”
“教主凌晨回来后召她侍寝了,还留了宿。”青龙却没有笑,他抿了抿嘴,轻声吐出一句话。
这话一出,朱雀也是一愣。
殷寂离后宫堪比三千,四神教桃花源内可谓什么美人没有,侍寝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留宿。朱雀被分派过去时,殷寂离刚刚正是成长之时,这么多年来,来来去去、受宠不受宠的数不胜数,可作为身边人,他们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位女子能够留宿。这是殷寂离的规矩,美人可以宠,但绝不谈感情,而留宿在他眼中,是真正伴侣才有的待遇。
果然是女主光环,男女主相吸嘛?!
朱雀无厘头的想着,心绪微微有些不定,剧情中女主能够留宿可没这么快。
又是一处莫名其妙改变的地方……
“教主的意思……是打算……”
“她不合适!”
朱雀迟疑的话尚未说完,便遭到青龙的打断,青龙冷沉着脸,一字一句说道:“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且来历不明,怎有资格坐上教主夫人的位置!”
青龙的反应明显很激烈,朱雀想他是极有可能是为四神教与殷寂离着想,并无其他私心,只是这样未免会令殷寂离不悦。这般想着,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哥所言虽有理,可这资格,是教主给的。教主说可,便可;反之,亦然。”
“我终归觉得那女子有违和之处。”朱雀的话一针见血,青龙张了张嘴,只干巴巴的吐出这句话。他脑中混乱着,思及殷寂离的手段,方才想了又想的思绪,顿时偃旗息鼓,他长叹一声,眉头皱得死紧。
“我说大哥你脸沉了一早上就为这事,教主心中自有定论,又何需我等胡乱操心。”白虎看了看两人,最后冲着青龙一脸郁闷的说道。
心中各自存着事,三人只闲聊了几句,朱雀便提出了告辞。
青龙抿着茶水,看着底下浅紫色的身影融入人群,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打发掉白虎,他端着一张脸,缓步走向隔壁包间。
“她什么反应?”
还不等青龙行礼,殷寂离便沉声问道,他姿态慵懒的靠坐着,面前的木桌上只有一壶酒,酒壶壁泛着温润的白光,极为夺目。这是上好的白玉,却用来制作酒壶,不得不说,是极为奢侈的一件事。不过殷寂离向来好享受,所用之物皆是精品,青龙见此倒也习以为常。
单膝跪地的瞬间,青龙念头纷杂,但想之又想,还是将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都叙述了一遍。
殷寂离听后神色暗晦不明,他瞥了青龙一眼,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当门被缓缓关上,装潢精美华贵的包间内又只余一人,殷寂离不知沉思了些什么,回过神来冷笑着喃喃道:“的确,资格是本座给的,可见你心中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