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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海的女儿(21)
    静寂似乎是这里的永恒,简洺在黑白交界处傻傻等了良久,终于耐不住准备将手伸向光明时,一道宏亮令人膜拜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与此同时,黑暗与光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交融,缓缓化作混沌之色。
    “不惧光明,不畏黑暗,本心不惑,可否做到?”
    周边黑色翻涌,气势逼人,她的身处之地约莫已成了最后的净地,听到询问,简洺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说道:“可!”
    黑暗也好,光明也罢,存在着的只是一种形式,决定的是力量。而她的本心,从始至终,从未改变过。
    “心存善,即为善;心存恶,即为恶;无纯粹,心所向,即为本。”
    宏亮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像映入灵魂般,深刻而不忘却。话音落下的瞬间,周边的混沌之色须臾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简洺很快便分辨出这不是真正的海,没有海腥味,没有风浪,也没有海水的冰凉感,那湛蓝的海水,就像是一片虚无。
    鱼尾轻轻摆了摆,简洺沉默着看向四周,瞳孔骤然一缩。就在不远处,一条黑色人鱼跃身出海,正向她而来,瞬间便到达面前。
    “唤醒深处的灵魂,觉醒传承的天赋!”
    清越空灵的声音似在耳畔呢喃,简洺不过微微失神,那黑色美人鱼便已化作一片黑色鱼鳞,冲入眉心处。巨大的炙热传遍全身,脑海一阵晕眩,似乎连呼吸嘟变得遥远。无数的记忆在冲击灵魂,刺痛感与炙热相交错,简洺的面色一片苍白,眉心处的黑色鱼鳞散出浓郁的黑光。
    似乎已过了千万年,似乎只是一瞬间,平躺在海平面上的黑色人鱼缓缓醒转,她睁开双眼的瞬间,世界破灭。
    入眼处的漆黑,怪异的味道,熟悉又陌生,简洺惊喜的摆了摆尾巴,跃身浮出黑色水面。
    上空处的魔杖依旧散着黑色的光晕,简洺跃身到岸上,黑光一闪,鱼尾便化作双腿。这是觉醒所有传承记忆与天赋后的技能,双腿与鱼尾的转化,某种方面来讲,很合简洺心意。看着上空的魔杖,又扫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溟荼的身影,简洺眼中闪过疑惑。
    “咻!”
    一声轻响,魔杖已从上空飞到简洺面前,黑光内敛,简洺眨了眨眼,伸手取过。手掌与魔杖的相接处,有股熟悉的气息,简洺默默感知了良久,眉头微不可察的一挑。手掌心黑光凝聚,她默念咒语,黑光狠狠砸向石潭,石潭瞬间被毁。眼底闪过微微的暗沉,她重新化出鱼尾,往上游去。
    幽暗的海巫殿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萧条,简洺双眼亮晶晶的站在前方,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吟唱起熟悉的旋律,青铜大门缓缓打开,她眨眨眼,快速进入其中。入梦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在简洺眼中,像是很久很久不曾回来,幽暗的长明灯永存不熄,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快活的摆了摆尾巴,简洺毫不犹豫的径直游向最深处的大殿,手中的魔杖,让她清晰感知到溟荼的所在位置。
    “海巫大人,这是我族至宝深海之心,是赠予您的谢意!”
    红色的美人鱼欢快的在大殿内游来游去,毫不吝啬的显示着自己内心的快乐。她摆了摆尾巴,眨着眼游到坐在高台上的溟荼面前,双手捧着一块泛着海蓝色光晕的石头,探过头好奇的打量着他手上的水晶球。海蓝色的石头被溟荼握在手心,溟荼依旧只盯着水晶球,至始至终沉默。
    “海巫大人,什么也没有,您在看什么呢?”
    “海巫大人,父皇与母后想邀请您去水晶宫当面言谢,不知可不可以呢?”
    “海巫大人,您怎么不说话?”
    还未到大殿,简洺超绝的听力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天真,有些聒噪,她知道是那条红色美人鱼。眼眸微微暗沉,简洺在大殿外将鱼尾化作双腿,手持魔杖缓步而入。在她踏入的瞬间,在高台上沉默盯着水晶球的溟荼,缓缓抬起头。
    “溟荼,我回来了!”
    目光略过红色美人鱼,简洺的眼眸一片清冷,她抬眼正视大斗篷遮住容颜的溟荼,声音空灵清冽。
    “三十年。”溟荼缓缓起身,简洺手中的魔杖当即闪过暗光飞向他,他伸手接过,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声音夹杂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叮!目标反派好感度增加10点,当前好感度为57。”
    胸腔的心脏如获新生般开始颤动,溟荼感受到情绪波动,罕见的放任不管。三十年,原本已经快要放弃,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以往不曾说,入梦死劫一般而言以十年为期,十年内成功的就成功了,十年之后,成功的几率已经是微不可闻,更何况是三十年。他曾说百年,其实哪有百年,历史上最长时间那一位也就十七年。
    三十年!简洺听言瞳孔当即一缩,竟然是过了三十年吗?!
    “唉,你不是那个异类吗?你的鱼尾呢?你怎么能有双腿!”
    两人相对而望,一时间陷入沉默,红色的美人鱼看看两人,双眼突然间瞪大,像是发现新大陆那般,指着简洺的双腿惊诧叫道。简洺眉头轻轻一蹙,三十年,不会是这红色美人鱼在外头求见了三十年,然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吧!
    纠结的撇了撇嘴,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溟荼:“她怎么会在这里?”
    “人鱼族至宝深海之心,与人鱼极有渊源,我原本是想以它来唤醒你的意识,再搏一搏。”溟荼缓步走下高台,方才因持魔杖而被收取的海蓝色石头,瞬间被悬立在大殿上空,绚烂而迷离的色彩非常令人沉醉。
    “你答应了什么?”
    简洺没有察觉,她的心情一下子好转,她打量着那块石头,双眼亮晶晶,但余光瞥见一旁盯着她双脚的红色美人鱼,又不由撇了撇嘴。她刚才可是清楚听见了,什么谢礼,什么当面言谢。
    “人鱼族的七公主沉睡三十多年,我唤醒了她。”
    溟荼的话极为简洁,也让简洺翻出了那时候的记忆,好像是有听那红色美人鱼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