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庆岚公主赌气似的语气,简洺心中动了动,她垂了垂眼,轻咬着唇:“公主,殿下或许也是另有打算的……”
简洺的话只说半句,但以庆岚公主的聪慧,自然是完全清楚了其中意思。以他们的身份,更多时候,对于另一半的选择,不仅仅只是所谓的爱情。
“是我冲动了。”庆岚公主的语气一下子低沉了不少,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回想起那日姬行止的态度,就为简洺感到不值,从而憋着一股气做了这事。
“虽说如此,但大皇兄也不曾反对,这就意味着他心里……”
见着庆岚公主仍不死心,简洺正想再一次表明自己对姬行止的态度,余光却瞥见女主刚进教室门,面色带着些许憔悴,随后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握了握拳头,她脑中顿现一个念头,并将其付诸于行动:“公主,有件事简洺不知当不当说。”
庆岚公主虽对简洺打断她的话感到纠结,但见着她神色有异,心头一跳,不由上了心:“什么事,你我之间无需犹豫不决。”
“殿下……”简洺缓缓吐出两个字,又咬了咬下唇,才骤然闭上眼说道“殿下很可能已有子嗣!”
“你说什么!”庆岚公主猛地握紧拳头,瞪大的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看着简洺渐渐恢复平淡的面庞,心头的波澜迅速平息:“简洺,这事若无依据,可不能乱讲,你该知道诽谤皇室的后果。你我是知交多年的好友,此事我当从未听到过。”
见着她这番神色,简洺对自己扔出一个重磅炸弹的举止,有了些许满意。想要做剧情之外的事,将原本的既定发展搞混,搅乱这潭子水,想必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身为知情人,会不会引火上身,她认为并不会。
只是,可惜了女主,也不知她头顶的玛丽苏光环,够不够她安然度过这回波折……
“公主,和殿下度过一夜的那个女子,我曾在医院看到过她,她可能怀孕了。”简洺神色不变,只是略微带着苦笑。
大致算了下日子,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接近一个半月,女主也应当知晓了自己的意外。此时面容憔悴,想必是还在犹豫之中,依照剧情,她会在怀孕两个月后,办理退学手续。
“大皇兄身边向来不离人,那女子是怎么近身的?”见简洺不像是说谎,庆岚公主的眼神骤然锐利,皇室规矩远比普通平民贵族来的森严,作为皇太子,决不能传出任何类似的消息。
简洺目光闪了闪,面上已无笑意:“一个多月前,东郊福利院的志愿活动,当夜暴雨……”
“是那天!”简洺话未说完,庆岚公主已反应过来,东郊福利院的背后是皇室,一个多月前,姬景行因宣传公益前往,夜遇暴雨未归。而在同一日,帝国学院也有遣派出一队学生前往志愿活动。
这事,庆岚公主是知晓的,因为她本也是其中一员,却因临时有事而未前往。只是简洺……她轻蹙着眉头,目光投向简洺:“护卫呢?”
“有人看到那女子进了殿下的房,没有护卫。”简洺抿了抿嘴,眸色深沉:“殿下可能已心有所属,所以,此次事件,或许只是碍于多年的交情,而非其余。”
这其余指什么,庆岚公主明白的很。
上课铃声响起,教授抱着教案踏上讲台,庆岚公主回头翻开书本,良久才传来一句话:“此事我会着手调查,若你所言非虚,提前谢过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简洺浅浅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大抵也算不得好人,终究还是利用了庆岚公主!
这件事情的后续,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果。
几天光阴转瞬即逝,九月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简洺背着包踏出学院,目光瞥过踩着脚踏车从她身旁掠过的女主,轻轻笑了笑。
“小姐,这是华亲王殿下刚着人送来的密函。”弯腰坐入车后座,简洺将包放在一侧,驾驶座的司机便恭敬的递来一封黑底金字的信件。
她眨了眨眼,撕开封口,将里头那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取出展开。
“周末训练取消!”
偌大的白纸上只打印着六个大字以及一个标点符号,简洺皱皱眉,将纸张塞回信封。正想取出手机,它已震动了起来。
“公主?”接通电话,简洺的语气平静无波,心中却难免有些诧异。
“正如你的猜测,那女子怀的是大皇兄的子嗣,此事他会自行处理,你……以后将这事彻底烂在心底。”庆岚公主的语气比以往少了点轻快,虽依旧淡然,却难掩其中的些许沉重。
简洺抿了抿嘴,垂眼轻声说道:“公主放心便是,不过,殿下的大婚将近了吧?”
虽然知道可能性极小,但简洺仍忍不住这般试探道。庆岚公主在电话的那头静默了片刻,才回答道:“皇室,不可能接受一个平民女子作为下一任国母,况且还是一个极有可能是私生女的平民女子。子嗣未出生,便算不得子嗣!”
庆岚公主的语气带着以往未有的冷厉残酷,简洺轻轻的咬住下唇,便听得她语调渐渐又缓和:“不必为不相干的人分了心思,我这还有事,下次联系。对了,这几日西南污染区的变异物出了变故,二皇兄带军团前往,不需要感谢哦!”
西南污染区?
简洺握着已被挂断的手机,静静思索着,却不曾找到相关剧情,想来里头并没发生什么大事。
子嗣未出生,便算不得子嗣!
脑海中突地浮现出这句话,以及庆岚公主说这话时的斩钉截铁,简洺不由生生打了个寒战。
言外之意,女主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那么,她那位一直默默关注着女主母女两的父亲大人,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呢?
想到这里,简洺突然勾了勾唇角,原本的些许愧疚之心,此时荡然无存。
生来便是敌人,怜悯才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