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桃花源号”经过一个小城时停了下来。
乘客们需要补充物资,“桃花源号”也要收集一些消耗品。
在一吱把花了半天把整个小城侦查完毕并确认无危险后,众人开始了“逛城”。
这座小城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反正他们没人看得懂牌子上的文字。闻人瑜一拍大腿,当场定下,就叫“沙城”。随后从“桃花源号”上找了瓶喷漆,在最边缘的房屋墙壁上,喷出这两个大字。
黄云总觉得今天的闻人瑜似乎有点亢奋,但是偏偏又顶着两个黑眼圈,真是让人想不通。
他问道:“怎么汝陌离没来吗?”
闻人瑜一榔头敲碎一家超市的玻璃,和黄云进去找东西。
“没,她昨晚一晚没睡,现在正在补觉呢,等傍晚应该就醒了。”
黄云朝着干电池伸出的手微微一震。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他的老脸上满是欣慰。
也是,年轻人精力旺盛,能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才一起过夜,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这闻人瑜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人一夜没睡呢?
也不一定,万一是汝陌离呢?
黄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别看是个搞科研的,年轻时也是野兽派啊。
闻人瑜对黄云的脑洞一无所知。
他之所以知道汝陌离一晚没睡,是因为最后他俩在图书馆车厢说了一晚上的话。
最后还是他把汝陌离抱回她床上的。
闻人瑜自己则是灌了几罐浓咖啡,所以才顶着个熊猫眼,却精神亢奋。
沙城外,公路上,一辆车正在高速行驶。
里面坐着的正是那对夫妻。
跟在他们后面的怪物早已被甩丢了,但是他们知道,那怪物一定会再次找到他们,用它那不知道什么原理的追踪能力。
伊姆兰,也就是丈夫,已经睡醒,正在开车。
玛内卡,也就是妻子,在看着地图。
“前面是黄沙瓦城,可以换个舒服点的车。”
玛内卡在副驾驶比划道。
他们这车坐着实在难受,是一辆快要报废的车。也正因为如此,暴徒们以为它已经被砸坏了,所以放了它一马。
这辆车开动起来,几乎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只能听到皮带刺耳的摩擦声和车架快要散架的喀吱声。
这一路下来,两人都感觉快要崩溃了,就连玛内卡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不堪其扰,一直在踢。
伊姆兰一直没敢猛踩油门,都只是轻轻点着,生怕转速一高,发动机就废了。
好在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那座黄沙瓦了。
“亲爱的,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在这里修了条铁路啊?”
伊姆兰瞧着公路旁边的铁路,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一条铁路是经过这里的,他们国家没有这种能力,可以在荒漠里先修一条水泥基础,再在上面铺上铁路。
玛内卡倒是不在意,她比划道:“你难不成把所有的铁路都记下来了吗?真是的,这铁路不是我们修的,还能是谁修的?主吗?”
“那个,亲爱的,你至少尊重一下其他人的信仰嘛,虽然咱们不是主的信徒,但是也不能这样说一位真神呀。”
玛内卡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没有再比划。她觉得讨论这个问题,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伊姆兰突然发出一声“咦”,玛内卡看向他,发现他在眯着眼,似乎在眺望什么东西。
玛内卡顺着伊姆兰的视线望过去,视力极好的她看见了伊姆兰发现的东西——一辆火车。
伊姆兰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我们国家什么时候有这种颜色的火车了?”
随着车子的行驶,他们也渐渐看得更加清楚。
伊姆兰一只手指着那辆火车的方向,激动的玛内卡大声说道:“看,亲爱的,是人!”
玛内卡早看到了。
时不时有几个人从黄沙瓦里出来,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车上。
伊姆兰顾得不其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排气管顿时冒出一阵黑烟。
更加接近之后,玛内卡皱起了眉头。
那辆火车只有最后几节是住人的,前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车厢。
这让她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住人的应该在前面才对。除非,这些人,对这辆火车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难道是类似于奴隶之类的?
玛内卡觉得,还是先不要贸然接近为好。
但是已经晚了。
一些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毕竟,伊姆兰从刚才起一直按着喇叭。
有两个本地人来了,其中一个还是孕妇!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桃花源号”。
伊姆兰把车停到“桃花源号”的车尾边,下车大声高呼。
然而大家都听不懂。
看见对面的人一脸迷茫,伊姆兰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和自己明显都不是一个国家的。
不过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伊姆兰骄傲的笑了,用和对方一样的语言,大声喊道:“老乡,阿不!亲们!你们好啊!”
阿芙罗拉被吓一跳。
“我靠,这大胡子怎么还说着十几年前的流行语啊!”
双方既然有共通的语言,那就好办了,阿芙罗拉和伊姆兰就这么交谈了起来,双方的信息也完成了互换。
“原来你们是要去阿尔贝斯啊,带我们一个呗,天天在这吃沙子,皮肤都快裂开了。”
“带你们应该没什么问题,这火车的主人很好说话的,不过……”
“我懂我懂,为了我和我亲爱的能够到一个好环境,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除了我的家人。”
“那就好。”
阿芙罗拉满意地笑了。
“对了,你会打牌不?”
“当然会!”
“好,那个谁,去拿一副牌下来。”
玛内卡看见丈夫和其他人相谈甚欢,还在一起打牌,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至少奴隶应该不会有功夫娱乐吧!
突然,她的腹部一阵疼痛。
这个小生命,仅仅过了六个月,就迫不及待地要诞生了。
玛内卡在心里笑骂一声:小混蛋,真会挑时候。
她赶紧拍了拍车门,让伊姆兰看向自己。
手语比划中。
伊姆兰逐一解读:“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阿芙罗拉“啊”一声,手中的牌都掉在地上。
这大胡子,是个女的?还要生了?
幸好,伊姆兰回过头来,又兴奋又焦急地说道:“我亲爱的要生了,你们会接生不?”
原来是他老婆要生了。
阿芙罗拉松了口气。
“放轻松,我帮你把医生叫来,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