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是人修的铁道上，“桃花源号”以温情电影里的速度行驶着。
    现在的它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第二次豪水市之行，闻人瑜花了八十点，给它升级了八节动力车厢，也让“桃花源号”的长度达到了一百一十节。又用二十点，让系统进行了一些耗时长、难度高的改造工作。
    为了不水字数，就不对每一节都进行说明了，等以后需要再说。
    如今，闻人瑜、汝陌离和黄云已经是一人三车厢，书房、卧室、专用健身房等等应有尽有。
    客运车厢也进行了更新换代，把软座升级成了硬卧。
    一吱依旧和闻人瑜睡一起，本来蚁后温读修也要这样，闻人瑜花了好大力气，又专门给她提供了一节车厢，这才作罢。
    温读修的车厢没有细分房间，除了过道，就一间房，里面除了床，就是些小玩具。
    闻人瑜还得时不时通过系统监视一温读修，看她有没有从窗户爬出去。
    一吱对温读修很不感冒，每次见面，都会用屁股朝着她。这让汝陌离很高兴，因为她也对温读修没好感，总觉得这个两态人有一天会背叛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专门布置了三节医疗车厢，一些专业设备也搬进去了。通过这些设备的检测，还在昏迷的祝觉情况得以了解。
    很奇特的症状，大部分肌细胞逐渐坏死，部分骨骼出现裂痕，情况很不好。
    这奇特的病症让黄云安耐不住好奇心，为了探明原因，黄云没等祝觉醒来，就先抽了一管血，在身体各处取了一些组织样本拿去研究。
    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出结果了。
    研究室外，刚刚学完手语的闻人瑜在给温读修喂快要过期的鱼皮花生，以奖励她在学习过程的良好表现。用汝陌离的话来讲，这叫物尽其用。
    如果表现优秀，就喂离过期还早的新鲜零食。
    汝陌离和一吱都没有来。
    汝陌离在看书，一吱则在健身。对一吱来说，每次都用屁股对着温读修也是件很累的事，干脆不见算了。
    开门声响起，黄云一脸凝重的走出来。
    一见到这脸色，闻人瑜就知道，准没好消息。
    果不其然，黄云一开口，就把闻人瑜给惊到了。
    “像是感染了‘百绝’病毒。”
    闻人瑜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可能！”
    系统告诉它，“百绝”病毒的初始数量是固定的，且没有传染性，只要在一开始没有感染，以后也不可能感染。
    但是黄云不知道这些，他对闻人瑜的态度反而感到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闻人瑜一时语塞，幸亏他有瞎编的经验，转眼间便说道：“感染这病毒的，不是都死了吗，宿主死亡，病毒一般不可能在外界生存这么久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黄云看起来对这个理由比较信服，“是不是‘百绝’，我还不敢肯定，所以我才说像是。”
    “如果是，那么祝觉不应该能活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那也太像了点。”
    “最关键的是，祝觉是怎么感染这病毒的。”
    闻人瑜“嗨呀”一声，把手中的鱼皮花生全塞进温读修嘴里，说道：“我的黄叔哟，这个问题不重要，你还是赶紧告诉我，这个病毒怎么治！”
    “对不起，我没法，等死吧！”
    “什么？”
    “咳，最后一句不要在意。严格来说，这个病毒并没有害处。”黄云慢慢解释起来。
    原来，这个病毒也是将自己的dna整合到宿主细胞上，而不会自我繁殖。所以，只有感染了这个病毒的细胞及由该细胞分裂产生的子细胞才会有这个病毒。
    而这个病毒的dna链，大部分片段平时不会表达，其他片段则会指导合成出几种特殊蛋白质，加强细胞的强度和活性。
    经过实验，在细胞的氧含量上升时，休眠中的片段会被激活，产生类似于兴奋剂的蛋白质，让宿主的疼痛感减弱。
    祝觉的情况，大致说来就是一些肌细胞含有这个病毒，细胞得以加强，但是另一部分肌肉细胞没有这个病毒，强度还是原来的强度。
    黄云指着闻人瑜的手臂，说道：“人的大脑对肌肉有安全限制，和温读修打架时，强的肌细胞可以产生更大的力，从而使祝觉产生了错觉，以非常大的力为新限制要求每一个肌细胞进行收缩，那原本的肌细胞就相当于超过安全限制进行收缩和扩张，你可以想象成一个举重运动员咬紧牙关举起超出自己限制重量的杠铃，口鼻出血都只是好的。”
    这么一说，闻人瑜就懂了，新闻上可以见到，某某举重运动员，在举起杠铃后，口吐鲜血。历史上也不乏一些因为举起超重物体而死亡的人。
    现在祝觉之所以还没死只是因为大部分细胞还处于坏死的过程中，细胞膜的通透性无法恢复。等过段时间，大量细胞因细胞膜通透性改变而彻底死亡后，这些坏死的细胞数量远远超过身体的承受极限，引发的各种后果就会要了祝觉的命。
    最糟糕的是，黄云不知道怎么才能治疗。
    汝陌离估计也不知道，这不是她的专业。
    黄云拍着闻人瑜的肩膀，略带伤感的说：“看你的选择了。”
    是安乐，还是等死。
    闻人瑜把温读修交给黄云，自己一个人来到车头，打开侧门，走到车头外的走道上。
    扶着栏杆，吹着风，星光和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闻人瑜来到意识深处，对系统说道：“帮个忙，能不能让我和祝觉的意识对话，我想征求他自己的意见。”
    “不行。”
    原以为系统会同意的闻人瑜没想到，系统居然会拒绝这个请求。
    “为什么，我没有权利决定其他人的生死，我必须要询问本人的意见，难道你不能理解吗？。”
    “没错，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其他人的生死，但，这却是很多人都不可避免的一件事。”系统的话前所未有的严肃，“只有当别人的生死权掌握在你手中时，你才会竭尽全力的思考，是不是还有办法？是不是不必死？然后拼命的去做。”
    “你把决定权交给本人，其实是不对的，真正热忱的人，即使在别人放弃生命的时候，自己也不会放弃，不然，自杀的人，岂不是在最后时刻，也感受不到世界的关怀了吗？濒死的人，岂不是再也感受不到家人朋友的不舍了吗？患了绝症的人，岂不是只能选择等待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