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扔去给虞歌解闷的路大夫苦逼不已,然而这苦逼的生活只持续了两天就结束了,原因无他,五公主怀孕了!!
听闻这个消息后,虞歌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朝卓府而去了——因为五公主怀孕,卓母担心五公主身边的人不能照顾好她,于是又搬回了卓府,由卓母亲自照顾。
皇甫离好笑地看着她指挥着下人装东西,不由得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好了,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卓府都有。而且皇后娘娘知道了小五怀有身孕,也从宫中赐下了许多东西……还是你打算把本王府里的东西搬空,全都拿去给小五?”
虞歌挣开他的手,一边让人将东西装好,一边道:“这不一样。皇后给的是皇后给的,我送的是我送的,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她偏首看他,略有不满,“而且,你不是和五公主的感情很好吗?怎的妹妹怀有身孕,你却这么小气呢?不过是送点东西而已。”
正在忙碌的下人们听见她这话,吓得差点跪了下来。
整个王府里,也只有这位祖宗才敢这么和他们王爷说话。
“你送的?”皇甫离笑看着她,“你拿本王府里的东西送小五?”
虞歌这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府邸,而不是她的,心里一虚,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怎么,不愿意?”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一句不愿意她就能反手把东西砸到他脸上,然后自己再去买一样。
皇甫离含笑地搂住她的纤腰,低声道:“当然愿意。本王的就是小歌儿的,又有何不愿意?”
虞歌被他那一声“小歌儿”喊得面红耳赤。
在她的记忆里会这么叫她的人除了她的老师安瑜便只有他……
虞歌推开他,转头吩咐听夏:“去临水阁请路大夫同我们一起去卓府。”
听夏抬眸瞅了瞅她家姑娘,气弱道:“姑娘,路大夫说了,他不是妇科大夫……”
闻言,虞歌沉思片刻,果断抬头看身边的男人。
皇甫离自是知道她的意思,朝常远摆了摆手:“去把路大夫拎过来。”
常远在心里为路大夫默哀了一秒钟,然后抱拳道:“是。”就去临水阁拎路大夫去了。
虞歌满意地点了点头,见东西已经装好了,在皇甫离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而得知了自己又被虞歌当做了妇科大夫的想咆哮的路大夫则被常远拎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卓府。
一下了马车,虞歌就把皇甫离踢去了前院和卓家的男人打太极去了,而她自己则带着还在嚷嚷的路大夫径直去了卓府后院看五公主。
此刻五公主正懒散地靠在榻上,而她房里还坐了五六个穿着鲜亮的漂亮姑娘,当然了,这漂亮的脸蛋若是和五公主比起来就不那么中看了。
“公主殿下洪福齐天,这才嫁给表哥半年就有了孩子,真是佛祖保佑。”穿着水色罗裙的女孩儿一脸的“真是太好了,表哥有后了”表情看得五公主身边的几个丫鬟嬷嬷皆是脸色沉了沉。
这女人真以为她们听不出来她在暗讽自家公主嫁给卓彦半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么。
其实,按照一般人家来说,新妇出嫁半年怀不上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做姑娘的时候谁的身体没有个亏损呢?总要调理个一年半载的,可是谁让卓彦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呢,比起才十八岁的五公主真的是大了很多——虞歌每每想到这两人的年龄,总免不了这么叹息一番。
真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这话虞歌还曾经当着五公主的面说了一次,结果五公主听了后趴在她身上咯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回去她就把这话当做笑话般说给了卓彦听,自然是被“老牛吃嫩草”的卓彦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回头这个男人就给皇甫离送了四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以报被虞歌说自己老的仇。
卓家父母想抱孙子,想的头发都白了,可他们又不敢催五公主,更不敢给自己儿子纳妾,就怕五公主拿鞭子抽人。
五公主听了这话,眼皮都不抬,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捏了捏缠在腰间的鞭子。
(╰_╯)#好想抽她怎么办?
那姑娘见五公主不说话,还以为踩到了她的痛脚,说得更起劲儿了:“这女人霸占男人也就算了,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公主之躯就可以无法无天吧?这谁家的妻子会在怀孕的时候还霸占着丈夫的?”
明里暗里都在说应该给驸马爷纳妾了。
青嬷嬷垂眸看了眼五公主,见她搁在鞭子上的手指动了动,不由得眼皮一跳。
公主这莫不是想抽人了吧?!
下一秒,五公主慢条斯理地从腰间将鞭子取下,放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地抬眼,果然就看见了那姑娘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一凝,然后害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看自己,哼笑一声,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看来平时歌儿装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没有用嘛。
虞歌带着路大夫刚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房里有些诡异的气氛,不由得默默地看向对自己笑得人畜无害的五公主,顿时明了,美人儿公主又吓人了。
“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见到虞歌,五公主便没了耐心去应付卓家旁枝的姑娘和这位表小姐,立刻打发了她们。
众人:“……”拜托你就算敷衍也走心一点啊,这一脸的激动兴奋是个什么鬼?她们还没有离开呢!!
虞歌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美人儿的脸蛋:“怎么样?怀孕不累吧?”
五公主撇撇嘴:“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拍了拍,对着虞歌一脸无辜地道,“你看,还是平平的。”
青嬷嬷和一众宫女:Σ(°△°|||)︴!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娘亲也是醉了,谁见过当娘的这么随便拍怀孕的肚子的?!
要不是理智还在,青嬷嬷简直都想咆哮这不着调的公主殿下了。
虞歌也被她这一举动给吓住了,急声问她:“你没事吧?”然后扭头朝候在外面的听夏叫道,“听夏,把路大夫带进来给公主看看。”
“我没事。”五公主没什么感觉,但也知道是自己刚刚的举动吓着她了,安抚道。
“你闭嘴。”虞歌吼她,“你给我坐好!”
路大夫被听夏拽了进来,虞歌赶忙起身:“路大夫,你快帮公主殿下看看,她刚刚拍了自己的肚子,没什么事吧?”
虽然再一次被虞歌当做了妇科大夫,但秉着医德之心,路大夫还是坐下来给五公主把脉,片刻后他收回手,道:“五公主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不过公主殿下才有孕一个月,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嗯……尤其是房事,前三个月尤为重要,公主殿下要切记。”
听完路大夫的话后,虞歌放心了,青嬷嬷和一众宫女也放心了,只有五公主委屈地瘪了瘪嘴。
等路大夫为五公主把了脉后,有些委婉地说道:“姑娘,在下只是普通的大夫,真的不精通妇科……”所以姑娘你可不要心血来潮地让他负责五公主的这一胎啊。
可惜虞歌完全忽视了他的话,思考片刻她拍手决定:“路大夫,五公主怀有身孕,这府里的大夫我也不放心,日后就麻烦路大夫多跑跑路了。”
“……”
最后路大夫郁闷地走了,他要去找某位王爷,试图能不能挽回,别真的让他沦为妇科大夫啊。
随后宫女嬷嬷们都知道这两人是有话要说,纷纷出去了,给两人留下空间说话。
虞歌喝着茶,眼睛止不住地瞅她。
“哼,想问什么就问吧。”五公主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哼笑一声道。
闻言,虞歌放下茶杯,瞅了瞅她平坦的小腹,问她:“你婆婆没有给卓彦安排其他的女人吧?”
五公主摇摇头:“我婆婆没有提过这个。”
想来是没有胆子提吧。
虞歌默默地想着。
“可我听说很多人想给他送女人呢,还有刚刚那个,人家都自荐枕席了……”
虞歌的话还没说完,五公主便笑了,半边脸仙气飘飘,半边脸阴风煞煞,有一下无一下地拨弄着手中的鞭子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卓彦不会收。当然,若是有人想拿长辈来压我,没关系,本宫会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看着霸气测漏的美人儿公主,虞歌一脸崇拜仰望,真是霸气,她简直要崇拜死美人儿公主了。
后院两个女人又针对如果有其他人敢送女人给卓彦做了一系列的安排,然后虞歌满意地走了。
而前院被皇甫离明里暗里地警告了的卓家男人点头哈腰得脸都快绿了,最后才被卓彦送出了门,刚好遇到从后院见了五公主出来的虞歌。
两个人皆是满意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施施然地出门了。
送皇甫离出门的卓彦见状,俊眉一挑,想起自家妻子告诉自己虞歌曾经撺掇她休了自己再重新选个驸马的事,瞬间阴暗了,不过一会儿他又恢复了翩翩公子温和清润的模样,去看老婆孩子去了。
皇甫离最后没能陪虞歌回府,因为宫中派人传信让他进宫一趟,因此虞歌独自一人回府了。
一回府,苦夏的某人就赖在凉亭里不肯动弹,听夏急得都快哭了:“姑娘,您都待在这里快有两个时辰了。”
虞歌瞥了她一眼:“我一会儿就回房。”
听夏:“……”您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您还在这里。
见听夏真的要哭出来了,虞歌只好起身,只是在经过后院一片花海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姑娘?”听夏疑惑地唤她。
虞歌神思一晃,含笑看着听夏:“怎么了?”
听夏有些苦恼:“姑娘在想什么?”
“听夏,南夏的雪很漂亮吧?”不知虞歌想起了什么,她有些愣神,“有人告诉过我,南夏的雪很温暖,不像我们那里的雪,冰冷刺骨,就如人心一样,能让人寒心。”
听夏小心地觑了眼她的表情,点头道:“是啊,可是我们这里不怎么下雪,姑娘来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一年一次的大雪。”说到这儿,听夏也有些可惜,“真的是太遗憾了!”
“是么?想来是我无缘吧。”去年不知怎么回事,南夏没有下雪。
原本南夏就不怎么下雪,因而听夏她们也就不怎么当回事,毕竟雪这种东西,她们见得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姑娘想看雪?”听夏问完又苦恼了,“可现在是盛夏啊,哪来的雪啊?”
虞歌闻言,笑了:“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呗,你那一脸的为难是怎么回事?”她悠悠的回房,颇为体贴地道,“放心,你姑娘我是不会让你凭空变出一场雪来的。”
听夏“哦”了一声,纠结地跟在她后面,心想她是没有能力给姑娘变出一场雪来,但有个人可以啊。
这几日,虞歌渐渐地忘了看雪一事,因为她帮皇甫离算计的事已经开始收尾了。
坐在书房中,听着常远对皇甫离仔细地说着这些天来的事情,虞歌敛目,等常远说完了,慢慢地用茶盖刮着茶碗道:“虽然一切已经成定局了,但王爷还不可大意。周王和永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话是问常远的。
“他们身边都有我们的人,一切都按姑娘的计划进行着。”常远低声道。
虞歌慢慢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又过了两天,宫中突然传来永王和周王逼宫,却被及时察觉的晋王给阻止了,皇上大怒,将周王和永王贬为庶人,终生囚禁。
得知这个消息后,虞歌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接过听夏递过来的披风,刚刚披上,眼前就多了一双修长宽厚的手替自己系带子。
虞歌抬眼,却见皇甫离牵起了自己的手:“走吧,我陪你去。”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你知道我去哪里?”虞歌跟着他。
他走的步子迈得很小,所以虞歌很轻松就能跟上他。
皇甫离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
虞歌沉默不语。
两人一路无话,等到了永王府的时候,虞歌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快速地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永王府现在已经是一座牢笼了,皇甫逸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都出不去。
“走吧。”皇甫离紧了紧她的手,轻声道。
虞歌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脚跟他进去。
进去后,虞歌发现永王府一阵萧索,全然没有一个王府该有的繁华,不过想想也对,永王都已经被废了,这府里自然也不复繁荣了。
两人一直去了永王的房间,见到了坐在地上神色阴郁又无比狼狈的永王。
眼前被黑影遮住,皇甫逸抬头,见到来人眼皮一阵抽搐:“老七?”
皇甫离笑得很冷淡:“二哥,好久不见,可还喜欢弟弟送你的这份礼?”
“你……”皇甫逸瞳孔紧缩,“是你?是你给我们下了圈套?”
虞歌上前两步,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下皇甫逸,目光落到了他那断了一截的右腿上,突然笑了:“二殿下说错了,这份礼是虞歌送给二殿下的。”
皇甫逸还在不解,却又听见虞歌问道:“不知二殿下可否还记得许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