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眼前芯桧的话,何清珏心里顿时便对芯桧有极大的改观,原本便就是知道芯桧这个丫头与旁的丫头不一样,因为眼前的姑娘,实在太过聪慧了。
有许多的事情,但凡是有那么一点由头,芯桧这丫头也总是可以知道的。这样的话,好处便是她可以不用跟芯桧解释得太多,芯桧便就会自己知道。
而这件事虽然说是极好的,可是也有一点弊处,那便是,聪慧的人在这样的方式上面,总是会显得有些可怕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何清珏顿时便抬起头来,对着芯桧浅笑了一番,转而道:“你说的有道理。许多的事情,其实都是可以猜出来的,只是端看人家信,还是不信罢了。”
“公主的意思是……您也相信,这件事其实幕后主使是令妃自己那边出来的?”
芯桧慢慢开口,眸子一瞬间便发起了光亮出来,一闪一闪的模样,让人觉着有些期待。
看见了芯桧现在这个模样之后,何清珏也能够明白了眼前的芯桧是对着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的。
“这件事简而言之,其实并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因为现在令妃一直都未曾露面,她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令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开口说的。”
何清珏说到了这里,视线便直接放在了芯桧的身上,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就等着眼前的芯桧自己去思索了。
“公主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若是成功栽赃下去了,那死的便是何莹这个替罪羊。可若是这件事有什么遗漏之处的话,到时候即便是查出来了,对令妃也没有什么关系。”
芯桧慢慢开口,道:“因为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眼前的宫女开口说出来的,和令妃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令妃来一个死不承认,那么也没有证据去证明。”
所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令妃一口咬定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这样就算是到最后,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皇帝也没有什么证据和立场,去治罪令妃。
“若是当真是如此的话,那想必令妃……真是一个擅长心计的人了。”
芯桧这般开口,内心里在感慨这件事的时候,何清珏却微微浅笑了一声,这一声里带着一些讽刺的意味,充满了不屑。
“你认为这件事奇书已经算是心计了,可是殊不知的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在这皇宫里,是最为常见的。”
芯桧之前即便是在白城苏家待过,可是那也仅仅只是因为她被卖进苏家当了几年的丫鬟,宅子里的争斗,和皇宫里的争斗,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因为宅子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屋子,可是这皇宫里,却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稍有不慎的话,你便会直接掉下去,转而连骨子渣子都不剩。
这些便是区别,便是最为本质的区别。
何清珏笑了笑,道:“你现在身处皇宫,还要知道,有些话其实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因为还有隔墙有耳这个词。”
“你在皇宫里待着,便就是知道了,你且细细看着吧,以后还有会许多震惊你耳目的心计,等着被这些人慢慢施展出来。”
何清珏这般说着,慢慢悠悠从桌案上端起了一杯清茶,便直接一饮而尽,随后继续道:“所以有一些事情,需要仔细注意一些的,你便注意一些就是了。”
“因为这个世间,不是你不去惹事,那些麻烦就不来找你了,而是你在家里坐着,麻烦也有可能会从天而降。”
芯桧闻言,也知道眼前的何清珏是在教自己一些重要的事情,顿时便竖起了耳朵,将何清珏所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地听进了心里去了。
“公主对着奴婢说的话,奴婢都是记得的,也一定会按照公主所说的去做的。”
这般话一出来,何清珏便登时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你知道了便好了,你是一个聪慧的姑娘,我当初在白城苏家的时候,便已经意识到了。”
“只是你在苏家的时候,并未出众,想必也是你这些年来伪装良好的结果。不然的话,那苏家的家主,不会到现在了,还没有注意到你。”
何清珏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白城苏家的时候,那苏家家主虽然也并非是极为好色之人,可何清珏在苏家待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也是可以知道,那苏家家主是一个极为注重人才的人。
但凡是芯桧流露出来一丁点的聪慧才智,在苏家便不可能还是一个丫鬟一样的存在,所以出现了这样的结果的可能性,便就只能是因为,眼前的芯桧并未将自己的真实一面展现出来。
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所以苏家家主这才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芯桧,不若的话,就何清珏而言,只要是眼前的芯桧但凡做出来这么一点事情,自然不可能还是那般的地位。
芯桧听到了何清珏的话之后,也直接明白了眼前的何清珏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顿时便低着头,片刻之后芯桧再次抬起头来,只是这一次的时候,她的嘴角挂着一点微笑。
“多谢公主如此看得起奴婢,也是公主相信奴婢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如此出人头地。”
芯桧这般说着,继续开口道:“只是公主或许没有想到的一点是,白城苏家,其实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宅子罢了,里面需要对付的,也仅仅只有苏家家主那些只会争宠的女人。”
“而奴婢若是但凡露出来一些不一样,得到了苏家家主的青睐,那又能够怎么样呢?到时候苏家家主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就厌恶了,到时候奴婢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小妾。”
芯桧说到了这里,眸子蓦然之间便变得有些异样起来,转而便直接开口道:“一个妾室,事实上什么都不是。奴婢一直都是知道的,花无百日红。”
何清珏闻言,顿时便心里一怔,她虽然知道芯桧的想法很是灵活,但也还是第一次从芯桧这里,听到了关于她自己的这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