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珏仔细想了一下之后，竟然发现，这何莹在何家当真还就是一个无人管教的。
    “原来是这样，你还给我分析地这么透彻，倒是麻烦你了。”
    周阳如此说着，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始终还是没有舒缓下来，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被她做毁了的糕点，过了好半晌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道。
    “那你说，按照父皇的脾性，要是西狄大皇子真的看中了何莹，那父皇是许还是不许？”
    这话一出来，何清珏顿时便明了了面前周阳的真实心思了，这怕便是当真是心中有了石闵几分地位，所以才会如此说话。
    而何清珏听到这样的话，原本想要开玩笑的心情顿时便直接勃发了起来，她张口欲言，却已经猛然之间被身边的周阳给阻拦了下来。
    “我问认真的，你给我专心一些！”
    周阳这一声低吼，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何清珏会说出来什么不正经的话一样，随后继续道：“你给我好好说。”
    何清珏见状，登时便直接开口道：“那你这模样，究竟是想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周阳闻言，没有言语，就这么静静地瞥了一眼何清珏，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很显然，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皇宫里这么多年，何清珏还是第一次看见周阳露出来这样的表情，顿时便直接笑起来，模样里还带着一些认真。
    “若是按照道理来说，这何莹若是西狄石闵看中的许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关键是，石闵并不会这么去请旨。”
    如此说着，何清珏便将视线往上抬去，转而继续开口道：“就像是你说的这样，何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且名头还是挂着太子的侧妃，这样的女人，你认为堂堂一个西狄大皇子，会看得上？”
    何清珏继续道：“会给一个正妻的位置？”
    这话倒是不假，周阳听到之后，顿时便直接笑起来，西狄大皇子即便再与皇位无缘，可这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子，这世上想要嫁给他的良家女子自然多不胜数。
    既然这样的话，又何必大老远来天启，去求娶一个已经当过别人的侧妃的女子呢？
    这边便是一样的道理。
    何清珏道：“即便最后何莹有着天大的本事，可那也只是如此而已，最后即便是跟在石闵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名分可言。”
    周阳点点头，随后眉微微一挑，像是明白了何清珏的话，转而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若是现在你当真已经打定好了主意的话，现在出去，直接到皇帝的跟前，告诉他你想要和亲，嫁给石闵，这件事便一定可以成。”
    何清珏说到这里，便继续开口道：“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是自己愿意如此，且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毕竟也是婚姻大事，并不是儿戏。”
    这般说着，周阳的脸上的笑意顿时便直接扩大了许多，旋即继续开口道：“你怕是已经忘记了，我这个人，是已经嫁过三次的人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怕什么呢？”
    相比于周阳这般坦坦荡荡的模样，何清珏顿时便笑起来，道：“你这般说话，倒是显得我有些耽误事了。”
    “不过你这话的意思，当真是父皇会愿意让我去和亲？”
    周阳再次提起来这样的话，何清珏便明白，这事在周阳心中，想必已经是上心了的。
    不然就依照周阳这般的性格，自然不可能会是如今这般模样，就着一件和亲的事情一直说着。
    何清珏虽然心中明白，可最终也有些好奇，她抬起眼来，认真地问了一句，道：“你为何想要去和亲？你看上这西狄大皇子了？”
    “还是因为……当日那一句，西狄的风光无限好？”
    这或许是何清珏能够想到的理由，除此之外，何清珏根本不能理解周阳为何会偏偏挑中石闵的缘由。
    如此想着，便只听见周阳慢慢举起来了自己的手，旋即惬意地抬着自己的下颚，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清珏，道：“西狄风光好，可这西狄的大皇子，看起来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你方才可还说了，这西狄大皇子为了一个区区庶女，把你给抛弃在一旁呢。”
    何清珏这话一出来，周阳就好像是回忆起来了什么，顿时便正襟危坐起来，转而开口道：“这也只能是说明，这何莹是个没人教的狐媚子！”
    在周阳看起来，这何莹在石闵面前所有的举动，那都是在做戏，且惺惺作态至极，一般男子见状，即便是能够分辨得清楚什么是作态，可也不能不管不顾。
    所以面对于石闵这样的做法，周阳这么一想着之后，竟然觉得，仿佛是能够理解的了。
    何清珏听到这番话之后，顿时便直接笑起来，转而道：“看起来，你倒是觉得石闵这个人很不错？”
    但是自己深受了上辈子的经验教训，这些事情即便是放在现在，她依然是对石闵怀着满心满眼的仇恨的。
    只是或许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如今变成这样的人是周阳。
    她犹记得，上一辈子要求人去西狄和亲的时候，自己那时候的状态就跟现在的周阳，并无什么差别。
    周阳听到何清珏的问话，转而便直接开口道：“那日在宴席上，他给我递了一方锦帕。”
    这话说出来，何清珏顿时便是一怔，旋即继续开口道：“的确如此，可是仅仅凭着这么一件事情，你便对他死心塌地了？”
    周阳摇摇头，道：“那倒不会。”
    周阳拿眼瞧何清珏，道：“你这话说出来，自己能相信吗？况且，我周阳便是像这样的小女人一般？如此好打发？”
    如此说着，何清珏倒是乐了，她继续开口道：“如此倒是有些道理。”
    周阳从位置上站起来，旋即便想着要离开，临走之前对着何清珏道了一句：“你那个庶妹，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何清珏笑起来，倒是也没有反驳这句话，她想了想何莹这些年来的行为和做法，转而便继续开口道：“只是这么多年来，看着看着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