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太监听闻之后,顿时便抬了抬头,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陛下……如今陆家也已经没有人了,唯一一个能够出面撑起场面来的,便只有这一个陆惟周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对陆家太过苛刻了?”
皇帝的视线猛然一转,随后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太监,眼眸微微眯起来,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而太监闻言,顿时便垂下了脑袋,随后道:“陛下!奴才的心都在陛下这里!自然是事事都是先为陛下优先考虑。”
如此说着,皇帝登时也直接开口道:“你既然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了,朕自然是不会怪罪你的,若是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大可直接放心地同朕说便是了。”
说到这里,皇帝顿时便颔首,他盯着眼眼的太监,便开口道:“陛下……恕奴才直言,这陆家如今也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个陆惟周,而这陆将军或许也只是陆国公带出来继承陆家的。”
能够跟在皇帝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太监自然也是有如此能够安稳住皇帝心情的本事的。而如今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很好的满足了皇帝。
皇帝原本也并非是想着要针对陆家,毕竟在皇帝年轻之时,当初也是陆家倾尽了全力,将他扶上了皇位,也是陆家,为他巩固了这皇位。
即便再如何,皇帝始终还是记着这么一点的,若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这一点的话,想必刚才在陆惟周说出来那样一番话之后,皇帝现在定然不会叫陆惟周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陛下方才并未对陆将军如何,而是将陆将军放走,且在陆将军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陛下依然没有怪罪,便已经能够说明,这其中的深意。”
太监继续开口,若是皇帝当真想要对陆家下手,刚才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那就便是,皇帝并无想要刁难陆家的想法。
“陛下既然已经和陆将军打成了合作,那陆家自然便是安稳的。”
皇帝听到太监的这一番话,情绪顿时便平息了许多,他本来的想法便也就是想要与陆惟周说道一番,希望对方能够有一个准备。
现在他也已经从这些话当中,明白了陆惟周的心里想法,如此倒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基本上来说,陆惟周的确是一个极好的继承人,各个方面都十分的优秀,也确实可以得到他的认可,可是却在实战之上,终究还是缺了一些经验。
在皇帝的心中,这陆惟周便是未曾经历过世事,是以许多的事情的发展可能,他或许都是无法猜测到的。
“陆国公未曾教导过他的一些东西,朕现在来教教他。”
皇帝眯起眼睛来,视线落在了地面上在挣扎着的信鸽,他忽然之间便笑起来,随后开口道:“如此的话,那西狄的使臣不是来了吗?”
太监闻言,顿时便直接应了一声,旋即开口道:“是。”
“给那西狄大皇子安排好住处,在他们未曾表明目的来意之前,想必会在我天启住上一阵子。”
如今西狄皇帝排斥石闵,且心中一直都对石闵有些疑虑,现在派遣石闵前来天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这些隐晦的事情或许在旁人的眼中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他这般同样身为帝王的人的眼中,确实极为清晰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皇帝登时便继续开口道:“吩咐一些人去盯着这西狄大皇子,朕倒是想要瞧一瞧,这西狄大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
太监应了一声,刚刚想着要直接退下去,皇帝登时便直接改变了主意,他抬起手来,道:“慢着。”
“既然西狄大皇子已经来了,今晚上便准备好宴席吧。”
太监闻言,面上也并没有什么诧异的神色,这接风宴也本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如今早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是。”
太监弓着身子,旋即慢慢从这大殿里退下去,道:“奴才这就去办。”
……
西狄大皇子抵达了天启皇宫的消息很快便直接传遍了整个皇宫,一些待字闺中的公主闻言,也都开始起了一些好奇的心思,都想着要赶快见着这西狄人一面。
“都说这西狄的风光那是无限好,这马儿肥羊儿壮的,周阳不是最爱这种地方了吗?”
清明公主坐在石桌旁边,一双眼睛悄然转了两圈,随后开口道:“如今西狄的大皇子来了,想必周阳是对这件事最为关心的了吧?”
“前些日子不是还听闻,周阳对着陆家那位陆将军打听西狄的事情呢吗?如今西狄的人就在我们皇宫里来了,周阳可不高兴坏了?”
清明公主手上捧着一朵刚刚盛开的莲花,将上面的莲子给一颗颗摘下来,眸子也开始盯着眼前的周阳公主。
周阳公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便直接笑起来,嘴角弥漫着一股子讽刺的意味,道:“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外姓公主,有什么好在这后宫里横的?”
这话一出来,清明公主顿时就直接惨白了脸色,显然便是被人直接戳到了痛处,心里更是怨恨了起来。
清明公主顿时便耷拉了脸色,道:“即便如此,你我不也是封号同等?你又有何资格对着我说这句话?”
她的父亲本是异姓王爷,只是后来一家是因为当年争储一事,所以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清明公主一家都已经不在了,父亲在当年那场争夺战之中败了,而后她母亲带着她便投奔来了皇宫,皇帝怜悯,为了在众人心中博得仁义的名声,便给了她这个清明公主的封号。
而当年她与她母亲原本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苟活一辈子的,但是偏生的,当年皇帝多看了两眼她的母亲,是以后来,母亲便被皇后给赐了毒酒。
所以在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世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口,她便满身都是怨气,且总是看不惯这些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包括一些宫女太监,她也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低贱的奴才会笑的那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