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娘亲以往每次意外流产，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何莹的声线顿时传了过来，着实让何清珏给逗笑了，她盯着何莹，像是看一个蠢驴一样，道：“本宫倒是希望，我的手有这么长呢。”
    若非是她不够心狠，就凭着赵姨娘的这么点上不来台面的手段，还想和她比？
    要是再让她早重生几年的话，她一定要把何莹这个女人送回娘胎里，不让她出来！
    何莹面露怀疑，显然是对何清珏刚才说的话不信任，现在的何清珏，无论她说什么，都让何莹有一种来自心底里的恐惧。
    “罢了，若是赵姨娘不愿意喝药，那便不喝了吧。”
    何清珏无所谓地颔首，然后伸出手来，学着市井里的算命的神棍的模样，两个手指头对准之后再掐了掐，道：“本宫有时候断言也挺准，我算着赵姨娘这次怀不上，就算是怀上了啊，那也留不住。”
    “你！”
    赵姨娘还未出声，何莹的怒吼之声便已经传来，她气愤地望着眼前的何清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要回来和她们作对！
    何清珏见何莹出声，便转了个步子，慢慢走到何莹的面前，道：“对了，昨夜的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就是因为你吧？你撺掇你娘，做这等下作之事，一个出主意，一个愿意听，果然不愧是两母女。”
    这件事令何清珏最为不耻，可偏生的就是有人恨不得将这样的法子反反复复地重新使用。
    何莹被何清珏的眼神震慑住了，旋即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望着何清珏。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现在还不想要你们就这么死了，不然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有多无聊啊。”
    何清珏说完这句话后，便径自离开了。
    大宫女紧随其后，在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停下，对着何清珏开口道：“公主，刚才那碗药……无论如何都应该让那个女人喝下去的。”
    若是当真让那个女人怀上身孕，是个男孩的话，到时候出生便是对何清珏最大的威胁。
    现在在何府，能够保住何清珏的地位的，不被威胁动摇的，便是这何家的子嗣。
    她出身宫廷，一直以来都知晓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世间万物都可选择信任，唯独男人的承诺和唯一绝不存在。
    男人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模样。太后时常教导何清珏的话，便也正是如此。
    子嗣对于男人来说更是极为重要，现今的丞相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男人便会比平常男人更加在意子嗣的延续。
    或许现在的丞相并不在意，但是往后呢？人性都是会变的。谁也无法保障。
    所以，她认为公主应该在这个时候便要未雨绸缪，赵姨娘的孩子不能留，不仅不能留，还要断了这个孩子可能怀上的可能性。
    这样才不失为是为自己斩断了威胁。
    何清珏自然明白大宫女的心思，她慢慢摇了摇头，道：“现在怀不怀得上还两难，即便怀上了，是个男孩，生下来，父亲也不会对他有所偏爱。”
    “区区一个庶子，再如何，也不该是放在台面上来的，父亲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
    大宫女闻言，皱眉道：“那么如果，丞相将赵姨娘抬正了呢？又该当如何？赵姨娘费尽心思想要孩子，大概就是为了怀上男孩，随后夺得正妻之位。”
    何清珏点点头，道：“你觉得本宫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大宫女听到这句话，登时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笑了，她怎么忘记了，公主好歹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姑娘，这么点事情倒还是看得明白的。
    “是奴婢多嘴了，公主自然有定论。”
    何清珏笑起来：“无碍，大宫女以后想说什么便同我说就是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来为我照看着。”
    两人一路走着，正好撞见了出门的丞相。
    丞相在看见何清珏的第一眼，下意识便想着转过身离开，而何清珏先一步叫住了他。
    “父亲。”
    丞相见躲不过去，便顿在了原地，他心里虚得很，经过昨夜和赵姨娘的事情，他已然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无法面对何清珏。
    何清珏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丞相，便道：“父亲这是要去哪？”
    “啊，我，我入宫。”
    丞相愣怔着回答出声，然后抬起眼来，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何清珏，见何清珏面色如常，又想起来之前丫鬟回答自己的话，心中宽慰着自己何清珏并不知道昨夜之事。
    这样想着之后，丞相的面色这才平静了一些，何清珏挑起眉来，道：“父亲，近日来，朝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女子不得干政，而丞相也不必将朝堂之上的事情告诉何清珏，但是大抵现在丞相心中怀有愧疚，加上自己心虚得厉害，所以现在选择了全部和盘托出。
    “因为祝将军府一事，边境战事也受到了影响，现在边境动荡不安，且流民成倍增加，已经渐渐快要流散到了天启皇城来了。”
    “陛下这些天一直都在为此事烦心，而朝中臣子并未有一人出了能够令陛下满意的法子解决问题，所以现下，陛下整日焦虑不安，连带着朝堂之上众人战战兢兢。”
    丞相说到这里，忽然之间感慨了一句，道：“直到祝将军府被发难，陛下才终于意识到，整个天启，竟是没有一个可以出战应对边境战事的人。”
    何清珏听到这里，忽然之间脑海里出现了陆惟周的身影，那个人……或许藏着一身的本领，并未外露吧。
    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何清珏这般想着，便对着丞相道：“那么今日父亲入宫，是想到解决的法子了吗？”
    “因为张贵妃通敌叛国一事，西狄皇子石闵被贬为了秦王，但西狄重臣为之请命，让石闵将功折罪，这边疆的兵马依旧未撤，领兵之人还是他。”
    丞相说到张贵妃一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何清珏一眼，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并不简单，虽然他并未了解到那日后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直观感受就是，这件事与何清珏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