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便极为不屑地啧啧叹道：
    “千年难遇的混沌体质，也不过如此嘛，分明就是个没长开的小豆芽，除了这张脸，哪也看不过去！”
    顾晓晓现在灵力尽失，和普通人没啥区别。
    这种暗无光线的地方，她实在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但修仙者即便不点灯，也能凭五感看到周围。
    对于女子的品头论足，顾晓晓不想理会，她有气无力地道：
    “让冷焰来见我。”
    与冷焰朝外相处十八年，她几乎能够确定，银面人就是冷焰！
    “冷焰？那个小贱人？”
    女子尖锐的话音刚落，便被一道掌风给扇飞。
    巨大的声响伴着一群老鼠的惨叫叠起。
    顾晓晓的身子也因失了支撑向前倒去。
    一堵肉墙挡住了她下坠的冲力，雄厚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涌入鼻腔。
    她听到男子森冷而威严的声音，“滚出去！”
    那么近，那么熟悉。低醇而富有磁性。
    “是，是！”
    女子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和她的脚步声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老鼠的叫声。
    长时间的沉默，静得顾晓晓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冷焰，我知道是你。”
    不但锁骨的伤未好，她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加上没有灵力护体，现在半分力气也没有。
    连说话都带着喘。
    男人没有同她说话。
    一只大手拉开她的衣襟，在她微弱的反抗下，男人的手指沾染上清凉的膏体，在她锁骨的伤口处细致地涂抹。
    处理完伤口，他捏住她的下鄂，将一颗药丸塞入了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微苦的味道。
    很快，顾晓晓就发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身上的伤痛也好了许多。
    男人重新替她拢好衣服，起身就要离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冷焰？”
    顾晓晓鼻头一酸，两只手用力扯住男人的衣摆。
    男人仅只垂头看了她一眼，冷漠地扯回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都没同她说一句话。
    楼向晚与上一位面的冷焰，有着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暖意，相同的包容。
    她一度有楼向晚即是冷焰的错觉。
    没想到，她会再见真正的冷焰。
    他越是不说话，她越能肯定他就是。
    即使敌对，他仍能对她手下留情，他仍会替她疗伤。
    可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次日，缥缈峰。
    山脚包括楼向晚在内，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一个身穿墨绿衣裙的女子立于山顶。
    凛冽的风吹动着她的裙摆，一头打理整齐的灵蛇髻，额边落下两缕碎发，被风撩得向后飞去。
    女子手执一把寒光闪耀的修罗刀，微眯着细长的双眼，睥睨脚下众生。
    她身后的山崖上，横排每隔十米便绑着一个人，皆被折磨得满身伤痕。
    他们，有的是大家之主，有的是一派掌门，还有，威震一方的强者。
    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山脚的那帮人，全是前来营救的，他们的弟子，下属与亲人。
    全都红了一双眼，捏紧手中武器，满脸憎恶地瞪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墨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