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鸟语结，说不出话来。
    慕山盟看了一眼前面的慕澜珊，选择了跟着她的叫法，“青鸟姐姐，好久不见。”
    “你……”她轻瞥了一眼还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慕澜珊，忽然禁了声音。
    慕山盟含笑，“我什么时候逃出的温养室？这么聪明的青鸟姐姐，真的猜不到吗？”
    青鸟一时间怔在原地，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看穿他们所有人的想法，甚至先一步的逃出，为了慕澜珊，愿意把最后的自己祭献出来。
    “青鸟姐姐，从一开始你们的想法就是要让她这颗傻石头温养我的神识，把我的和她的放在一起，从而让我得到最温和的温养，而她，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想要放弃的，是不是？”
    青鸟的唇瓣嗫嚅着，甚至不敢扭头看身边慕澜珊一眼。
    确实，她的主人给她下达的命令，就是如此。
    慕澜珊并非不用做任务，只不过这些任务根本就不是什么攻略任务，之所以让她攻略目标，不过是想方设法让他们在这个小世界过一辈子，而相濡交融的一些事，则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把慕澜珊的灵识，交渡给目标。
    从而达到温养他的目的。
    慕澜珊原身是颗小石子不错，可这么多小石子为什么偏偏只选择了慕澜珊？
    因为她的与众不如。
    慕澜珊在石子的时候，就已经吸收了天地灵气，即将修身成人，可又你误打误撞被目标投进了大海里，陷入了阿水之中。
    所以她是目标自觉亏欠的人。
    也算是目标，亲自选中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慕澜珊会不停的跟着404横穿各个剧情世界“做任务”，可从来没有过任务完成的字眼。
    可这些……
    青鸟与慕澜珊相处的时间久长，自然有些感情，可是最最初的时候，她和她的主人都认为一个尚未成型的灵石不算辜负。
    有太多东西的晋升需要这也一颗石头的牺牲，相比一颗无从知晓的暗石，自然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更为重要。
    所以在精卫来求的时候，他们能答应他做出这么荒唐的“剧情世界”来，不过是为了把他重新温养出来。
    仅此而已。
    至于慕澜珊，她是一块基床。
    “青鸟姐姐，别做无用功了，从你第一眼没有认出我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晓了，就算我无限次的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认出我来。你现在，更在意慕阿澜，对吗？”
    青鸟一步踉跄，手中的应然险些接不住。
    她私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只要自己承认了，就是背叛了主人，主人是永远不可背叛的。
    可……
    她的目光烁动，周身青光变的暗淡。
    她心中那杆原本倾斜的秤，根本就不知在什么时候，一点点的被拉平，再次偏向了另一边。
    她想承认……不愿承认……也不能承认。
    所以她只能一道一道的加封对慕澜珊的封印，来延长她的任务期限，来延长这个温养期。
    只要有朝一日，温养成熟，“应然”正式活过来，慕澜珊就彻底变成了废子。
    只有一个下场。
    永远的堕在这些剧情世界内，因为灵气不足，而被压榨成最浅最下层的小人物，没有什么智商，受尽各种苦楚。
    她……并不愿意。
    可她同时也不愿精卫就这样离去，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既然应然就是精卫本身，那为什么不能拿应然就当做是精卫的存在？
    本体……真的重要吗？
    慕澜珊在这剧情世界内不也一样被剥离了自己的本态吗？
    既然所有人都剥离了本态，那这样下去不好吗？所有人都存在，所有人都依然在。
    没有人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离去。
    只是失去了一个本体而已，不是把自己的本体永远封固在慕澜珊的主意识空间内罢了。
    到底有什么不相同的呢？
    为什么非要有一个人牺牲呢？
    青鸟眸光越发暗淡，她原本想好了的……
    温养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漫长而又重复的过程，既然这个过程漫长，那就代表可以一直存在。
    她可以骗过所有人，甚至他们两个被封存的灵识……
    可所有的事情被撕破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就会慢慢的延长，延伸，一点点的破裂，破碎。
    直至全部撕裂。
    比如现在。
    所有的事情都到达了一个她不能控制的局面。
    小石头和精卫。
    必须被舍弃一个。
    “青鸟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给她起名慕澜珊吗？”
    不等二人，他继续道，“这个名字，是最贴合你们意思的名字，阑珊，终将凋零，衰落。可是我又怎会愿意。慕，我仰慕她的时候，你们又何层知晓。所以我给她改了个字，澜珊。我想让她如波澜般有自己的生命线。她是我的阿澜，我愿意付出最后的阿澜。”
    “可是你怎么办？你让失去你的她怎么办？”青鸟嘶吼的尖锐。
    慕山盟老态的脸上却忽而露出笑容来，“青鸟姐姐，阿澜爱上的，真的是我吗？”
    青鸟噎住，慕澜珊瞬间抬头，眼中的泪水因为眼睛睁的太大，直直的滚落下来，砸向地面。
    “你怀里的应然，早就不是我了。只是我谱写的一个又一个的人物，他有我的一丝神识，又有阿澜的温养，早就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了。你用他来交差，最好不过了。只是温养的时候稍微出了些差错，没有了神识而已。而我，或许从一早就开始用旁观者的眼神，看着她寻到自己真正的爱情了吧。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出家吗？她在初处看着应然的时候，我大概就学会了放手。我们两个，缘分尽了。我们，缘分都尽了。”
    “青姨。”慕山盟叹息。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你们说这颗傻石头变不成人，可我就是要偏偏做给你们看。她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她的本体早就发生了变化，你现在敢不敢看看她的本体，是否真的一如从前，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散发不出一丝光亮来？”